这回,石头轻飘飘不说,怎麽还自己长脚了?
他直视着钟望星,沉默少时,反问:“你想吗?”
在钟望星常年不得拔除的病根里,有一部分症结来自于他深深的愧疚和自罚,如果还带着这样的枷锁,钟望星的积极性仍是有杂质的。
“想。”钟望星回得肯定:“从来没有这麽想过。”
“能和我说说,是为什麽吗?”
“我……被一个人喜欢上了。”
一提起许愿,钟望星的眼神就不自觉地覆上一层柔色:“他太好了,方方面面都是……我不是要治好病再去招惹他,我就是想,他这麽好,喜欢的人怎麽能太差,那他会失望的,我不想让他失望。”
虽说想法还是有点歪了,却未尝不是一种驱动力。
曲医生说:“这样的话,你就得有所改变。”
“患者在面对世界上任何一种疾病时,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有一个好的心态,相信自己,相信医生。”
“过去里,你很配合,但对自己没有信心,把自己关在这,遵从所有医嘱和治疗方案,对我们抱的期望仅是能修好你,让你回去继续为他人而活,因此,你对医方的信心也不纯粹。”
钟望星不否认,认真听取。
“心理疾病在医学上早就是被广泛认可的疾病,哪怕这类疾病的病因糅杂了每个个体不同的遗传背景、原生家庭、社会环境、性格差异和精神阈值。”
“而人类情感的不可控、变化难测的人心複杂性让我们可能还找不出适用并疗愈每个人的治疗公式,各项无创检测的结果数据都仅供我们参考,也都请你要相信现代医学,在逐步去补充完善我们的医疗水平,尽全力保护所有患者的身心健康。”
“单侧电休克疗法也好,还是你前段时间咨询过我的脑机接口手术也好,这都是一项替病人分担痛苦的医疗技术,是你战胜病魔的其中一环,真正贯穿支撑起它们的,是你给予医方百分百的信任。”
钟望星默坐着,桌下的手指无意抚摸把玩着另一只手上用来固定留置针的透明光滑的输液贴,沉思的样子让曲医生不确定他到底听进去多少。
他说:“我知道了,谢谢您曲医生,之后的治疗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