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年年归乡,除了探亲,也能是为祭奠。
他有很多失悔收不了场,还卑劣地,情商负数地以想要熟悉钟望星自居,一字一字地任他说完。
“今天是我姐的忌日,和我妈一起去看看她。”
杳然无音的空调房流转着一抹悲色。
许愿不知钟望星那日仓惶逃离商场长椅的原因竟是隔着生死。
扫墓于活下来的人而言,比故去之人还多了那麽点不公平的伤悲。
像一坛入土氧化益发香醇的酒,时间越长,就越发老熟,伤悲也更浓烈,纵然若此,想念缅怀的人仍会年年前来看望。
如鱼刺入嗓,锐痛难咽。
有时候,不被遗忘就是这根鱼刺扎在弥留之人喉间的疼。
许愿点开日历,将四号下标记的老历小字烙印进记忆的骨髓。
老历六月初六。
至少在此后每年的这一天,他不要钟望星一个人。
农村的犬吠有天然的扩声效果,一家叫,另一家就跟着叫。
钟望星问:“……许愿,你还在吗?”
“我在。”许愿不让钟望星多等一秒地应答,乱怪自己的趴姿压着心髒堵得疼,半靠床头屈膝坐着,气息顺畅了点:“哥,我还在呢。”
钟望星轻轻嗯着,肢体蜷缩向一边,手机自然而然的被包裹在上下身的弯曲里,成为驱寒的火光,温热周围贪暖的身躯,“那你还想听吗?”
别难过的话讲出来太大言不惭了,许愿另寻他法:“想啊,但我更想当说的那个人,哥就排到下一次吧。”
“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