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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德者 五月祭雪 960 字 2个月前

满身汗淋淋的,余笙趴在他们的床上,用匡静河这边的被子一盖,吸了吸被子里匡静河的气味,脑袋发沉,忽然想起从哪刷到的视频,视频里的那个手艺人能靠嗅觉还原一模一样的气味。渐入梦境,余笙想这视频别是自己的癡梦,他要带上这床被子去找那手艺人,让匡静河的味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一早(余笙感觉是早上),余笙摸黑去厨房接水,房子里像地下洞穴,凉飕飕的,窗帘底下漫出暗淡的柔光。

客厅里的一团黑影酷似蛰伏于暗处的不明生物。余笙惊呼。

你醒了?我叫助理送早餐来了。

匡静河说。

萦回心头的千思万绪,恋人一句话就能斩断。

你怎麽这麽早?

匡静河声音里挟着委顿的笑,说,闹的不太愉快。

浅白的晨光渗出窗帘缝,罩住匡静河的脸庞,男人凝固成灰白的雕像,静寂的、永恒的美。恍惚间,余笙以为眼前的景象是没做完的梦。匡静河像往常那般,栖于窗畔,四周不见酒瓶烟蒂,一尘不染,正如修者飞升前的雷劫扫蕩大地上的凡尘俗物,随后就归入另一方天地了。

余笙大步过去,跪下抱住匡静河。

匡静河擡手摸着余笙的头发,像他们做累后,匡静河粘糊糊的手指和余笙潮湿的头发顶替了身体,继续运动。

匡静河匡静河匡静河

余笙哼着摇篮曲,歌词是匡静河,无限循环。雕像软了下来,变成橡皮泥、毛绒娃娃、一怀河水。匡静河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够重,好在余生不是阿月那种小体格,匡静河一沾床,就缩进余笙所留的温暖里,鼻子蹭了蹭枕头,可能是吸进了余笙的发香,匡静河贴上去,半张脸陷进枕头里。

chapter 19

阿月报过平安,余笙就没太关注他。接连几日,阿月在朋友圈晒上海夜景,金银珠宝散在黑绸缎上,从照片上看大约是某家酒店里视野金贵的客房,还有几张自拍,男孩的小脸像初熟的桃,刚满十八的皮肤没有半点儿坑洼痘痘。

再见到阿月是在一周后。阿月从发梢到脚趾尖都暖洋洋的,笑得比桃还甜。男孩犹如花苞在炎炎热恋中展开花瓣,娇嫩含香,可食用,泡在茶里、洒到被子上、或沖净后生吃。

余笙心里一咯噔,阿月压根不是那男人的对手,迟早能免费给人睡,还坚守真心,余笙也知道这病只有自救一条生路,给阿月打再多预防针,病人爱上病魔,华佗在世都是虚妄。阿月向余笙展示了客人送的项链,客人要求他天天佩戴,阿月说这话时像被求婚的姑娘谈论新得的戒指,一件值得广告亲朋的人生大事,余笙警告,工作时千万藏好,以免旁的客人误会,阿月小鸡啄米点着头,言听计从的模样余笙瞅着心也软了,余笙要是那男人,得到纯白又听话的男孩,在物质上床上,都会花心思去疼爱。阿月说男人结过四次婚,目前单身,有三个孩子,最大的和阿月同岁,最小的在上小学,余笙说那挺好,不用为道德冥思苦想,好好享福。

阿月还说男人想同居,余笙又一个激灵,思索了一下,说每个人习惯不同,有些人更随便,同居不多见。阿月既然能入梁姐的眼,在pane和贵人周旋,说明他懂分寸,这进度只差一纸结婚证了,和梁姐说一声更稳妥。余笙领他去梁姐办公室,阿月没跟梁姐单独交谈过,比见客人还战战兢兢。梁姐听了阿月私下钓客人的来龙去脉,眼睛越撑越大,这是自匡静河孤身来pane那晚余笙第一回见梁姐的表情被情感扭曲。她审问了阿月半个多小时,阿月拧着手指,口齿清晰地作答。梁姐那眼神越像在看亲儿子,她给阿月接了杯水,说那个男人名声好,和前妻们都和气,生意做得扎实,据说还送孩子上学,从外边看是个老实人,但深藏不露的才有见不得人之处,她叮咛,要谨言慎行。余笙顿觉梁姐这样说更管用,不教导阿月死心,用规矩来警醒阿月,让阿月记住那些人重视的东西,身份差距。

这两周匡静河出国散心,带了能打国际长途的手机,上面只留几个电话,好应对突发事件,把自己的手机留给余笙保管。那周日匡静河睡了快八个小时,余笙差点觉得他昏过去了。为给匡静河送行,余笙首先想到饺子,可叫他包饺子还不如重修高中化学,只好退而求西餐,买了做antipasti的食材,本想买牛排,但万一匡静河要配上红酒,那就不仅是红酒了。他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打转,脑子里把意大利菜全过滤了一圈,还是烤鸡腿划算,尽管算不上意大利菜,和antipasti不搭,好在他们都不讲究,饱腹还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