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哥仰头笑,含笑道好啊,摘下来我就娶你。余笙用嘴bao住舟哥的无名指,牙和嘴唇齐心协力,还真把婚戒摘了。
戒指在余笙舌头上,余笙伸出舌头给舟哥看,舟哥拿走戒指,丢在酒店的书桌上,发出硬币弹跳般的脆响。
余笙低头看着戒指,他的唾液包裹着它。
他缓缓地说,你叫什麽?
舟哥回他,你说我叫什麽?
你姓匡,我叫你匡先生。
我姓匡,你叫我匡先生。
他们做一会,睡一会,累了就睡,醒了就做。
余笙叫chuang像绵延的小提琴,匡静河会拉小提琴吗?他突然想把y叫混进匡静河的歌声里,让匡静河每次唱歌,耳边都会响起余笙欲望的搏动声。余笙在换气时、昏昏入睡时会想,匡静河和男人做过吗?应该没有吧,做过就不会怂得连余笙嘴上的酒都不敢沾。匡静河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就两种可能,余笙要了他的后面,他要了余笙的后面,余笙都行。匡静河和他妻子做会是怎样的呢?哦对,他妻子养胎呢,那匡静河自己解决?匡静河自己解决时会想着哪个人呢?一定不是他妻子,很可能是男人,自wei时想着第三者,算出轨吗。余笙只知道,匡静河幻想里的男人是他的话,余笙将会欢呼雀跃。而余笙自己,余笙正在和“匡先生”共赴极乐。
“匡先生”使余笙醒悟,渴求一个已婚男人没有错。这场梦是狂热的、离经叛道的、渺茫的,匡静河妻妾成群儿女满堂余笙都会渴求他,匡静河离群索居、直如标杆余笙还会渴求他,匡静河有怀孕的妻子,余笙仍渴求他。
余笙画了他一进包间时,包间深处的匡静河。那场景会令懂得美的灵魂想去当导演,拍下匡静河,那些无名无姓的、默默无闻的人的绝望与孤独从匡静河身体里流过,这是匡静河的引人入胜之处。
周五晚上七点,余笙準时到pane,长公主却说明晚再来,匡先生约的明晚,还说你打扮好再来,不準穿勃肯鞋,没像样的鞋就去衣帽间,去找会化妆的给你上点妆,整理好头发,把头发烫烫吧,染个蓝?长公主又说,小笙,你坐这,我把你照片发给我造型师朋友,让人家参谋参谋。长公主约了理发师和奢侈品店长,余笙哭穷,她拔高了嗓音说,小笙,你整天穿的那堆破烂我都没好好说你!余笙在国外呆久了,穿得随心所欲,那间半透明黑衫还是从大学宿舍的二手物品柜里捡的。长公主胳膊一挥,说,我报销。
周六晚,余笙走进pane时,门口的小姐姐lisa眼睛发亮地笑问,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余笙确认自己没听错,才出示他的工牌,lisa晕晕乎乎地撤了,他回了次头,她困惑而焦虑地望着他。他找长公主报道时,长公主说lisa给她打电话,担心“有一撮蓝头发的哥哥”仿造了工牌,浑水摸鱼进来。
匡静河在老地方等他。
匡先生。
余笙问好。
余笙,你好吗?
嗯,谢谢您。您呢?
我麽,和上周差不多。
这次两人更随意了些,老朋友叙旧的氛围。您点了红酒吗?我能帮您喝,我上学时爱喝红酒,但一大瓶自己喝太多,我又不喜欢把红酒放冰箱里,放久口感就差了。匡静河问,你懂红酒?余笙摇头,说我有朋友是侍酒师,耳濡目染。匡静河客气,说我有好酒,你喜欢我送你。余笙说我自己喝不完。匡静河笑两声说,你酒量太差了,得练练。余笙晃了晃酒杯,说酒就像孤独,一整瓶的孤独他喝不下,但没人陪他喝,您要送我几瓶的孤独,让我练,您这不折磨我呢。
匡静河不吭声了。
余笙一笑,说,不过,您拥有的酒比我多,几百瓶?您自己喝得喝到什麽时候,我帮您分担百分之一,也可以。
我要想让你分担一半呢?你会答应吗?
匡静河收起笑脸,侧头问他。
喝多了伤身,对不起啊匡先生,您留着月下独酌吧。
匡静河一杯杯的往下灌,眼睛仍如泉水澄澈,他拽着余笙跳舞,余笙以为他终于醉了,匡静河拉住他,把余笙的双手放在他腰上,嘱咐他,抱紧我,跟着我。匡静河则环抱住余笙的脖子,挪动着步子,他们像河上漂泊的小船。余笙的视野在打旋,他听到自己求匡静河,匡先生,停下,我们停下好不好?匡静河揉着他的后颈,一遍遍安抚他,余笙,没事,没事,你没错,我也没错,跳舞而已。匡静河手上刺骨的金属直窜余笙的脊梁。余笙扭动着身体反抗,匡静河的双臂化作两道铁链,将他五花大绑,匡静河低喝,余笙,余笙!别动了,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