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静河。
匡静河最清楚余笙的软肋,艺术家的软肋,衆生的软肋,钱。来pane工作以后,余笙很好奇,钱能像理发师的剪刀,一寸寸剔除你的原则,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原则会留到多短。余笙记得第一个点他的客人,先给了三百,只把余笙当个普通服务员,文字含义上的陪坐,余笙陪着客人坐,稻草人似的,顶多帮客人穿上外套,走时客人又给了一百,就完事了。小费最多那次,也是余生在pane尤其难忘的一夜,客人爱玩,脸和身材都说得过去。余笙越玩越尽兴,他不提供那方面的选项,能玩的花样如凋零的花瓣。可余笙愿意打擦边球,勇于创新,最后有些借酒壮胆,kua在客人大腿上,解开的衬衫如同张kai的腿,用手抚摸自己赤o的皮肤,与其说在勾引客人,自娱自乐更贴切,客人盯着他的样子猛然给他浇了桶醒酒汤。自己到底是在享乐,还是为钱,自己不必为钱做到这地步,可是能赚到钱,何乐而不为?客人脸上油腻的欲望一箱子洗洁精都难除尽,余笙却想回应欲望——脱离客人、抽象的欲望,他準确地抓住了被渴求、被tun吃的刺激。
那个客人私下问长公主要余笙,给出了长公主收到过的最高价,长公主重视她的“容器”们(据说替“容器”争取过小费),还说那客人风评一般,帮余笙拦下了麻烦。余笙拿那比小费,以旧换新,换了台苹果电脑。奇怪的是,他再重温自己危险的挑逗行为,得到的结论是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和炒股同理,小费到手,他知足了,再接再厉。欲望正浓时的疑虑像花出的钱,只留快意和愉悦。
余笙对匡静河有感情,所以抵触做匡静河的“容器”。但这点感情能维系多久?匡静河会是余笙的雇主,光凭这项,那点感情像省略号,匿名的细枝末节。只要匡静河不喜欢他、不碰他,匡静河就是忠贞的男人,每周三小时的暧昧是他婚姻里的省略号,这样余笙才会心安理得。
chapter 4
余笙让长公主告知匡静河,他同意。
第二日晚,在父母家吃过饭,余笙接到大学同学will的faceti。will的父母在切尔西有房子,一栋值钱的华丽古董,今年在环游世界,申请fa——will励志当作家。will这两月在非洲,总停电,他俩扯了寥寥几句,画面就抖成马赛克了。will算余笙的同学里最奔放的,纽约的夜店转得比纽约的老鼠还熟,找余笙玩过三人行,坐拥一大笔教育基金却跑去餐厅打工,就喜欢勾搭高颜值肥腰包的客人。will一听余笙在pane的历险记,嗷嚎着拷问余笙——pane收外国人吗(余笙永远拿不準will的严肃程度)。余笙遗憾地通知will,pane的客人腰包是肥,腰也肥,will听上去失望透顶。有will这样的朋友,余笙重拾零星童真。童真像黑暗里的一小簇火,生活不再叫《黑暗》,是《希望》。
余笙又想到了匡静河,他希望再见到匡静河。
他偶尔去酒吧找人kai房,纯看眼缘。弗洛伊德说,人类将性沖动转变为其它形式的动力,例如创造力,艺术创作能给余笙饱腹感,但xg欲像一款独特的纯酿,在某一年、某一片葡萄园、某一棵葡萄、在某天某时某刻的采摘,独一无二,画画演戏唱歌读书写作都替换不了,那是一个赤tiao条的人对另一个赤tiao条的人的欲望。今晚,余笙在n渡的酒吧区,碰到个已婚男士。(对方好像是律师?做兼并收购的,哦,不对,是投行的吧?总之,他瞅见男人的婚戒,心中堵了堵,全怪匡静河。)
已婚男士说他姓舟,余笙喊他舟哥。舟哥点的威士忌,余笙想起匡静河干掉一杯尊尼获加——喉结滚动,像酒杯里的球形冰块,让人想舔一口,含在嘴里,淅淅沥沥地融化。余笙吻住舟哥的喉结,舟哥笑着按住余笙的胸口说,弟弟,慢点来,这麽着急?余笙打车去酒店,舟哥揽下酒店的钱,还把车钱转给余笙,说,你还在上学吧,不能让学生出钱。余笙说,舟哥,我快二十四了。舟哥俏皮地一眨眼,我信你哦。看来舟哥对长得嫩的情有独钟。余笙更兴奋了,贴着舟哥耳朵小声说,舟哥,你要怎麽玩,跟我说啊,你要我多大,未成年麽?舟哥眯起眼,手指tan入余笙嘴里,问,弟弟,你多大?余笙han住舟哥的手,舌头很全面地来回ru动,照顾着这只已婚男士的手(这只手钻进过他妻子的y道吗),吃雪糕一样tu出,和从y道里出来效果相同,粘稠的,湿漉漉的,他说,我十六岁半。舟哥笑吟吟的。
余笙指了指舟哥的婚戒,问能摘下来吗。舟哥耸肩,作势要摘,余笙摁住他,问,舟哥,我能用嘴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