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静止了,余笙想到悬崖勒马。分明是细微的动作,却有悬崖勒马的气势,坠崖会粉身碎骨。余笙暗叹,这足以是电影里最完美的瞬间,演员用表情演绎这一刻人物内心的波澜,有犹豫不决,有兴趣、有沖动、有畏惧,人物的生命凝聚在一秒的迟钝。这一幕也可以是一幅油画。是电影就叫《悬崖边》,是画就叫《指尖和唇的距离》。
匡先生,您喜欢男人。
陈述句。
你不喜欢?
又打太极。余笙皱起眉,一歪头,有着儿童在疑惑时特有的纯真感。
您猜不到吗?
余生,有没有人说过,你把自己藏得很严?
余笙挑眉。
我把自己藏得很严?您说我虚僞?
恰恰相反,你真实,只是真实的你被你藏起来了。
如果是真的,那我也是在保护真实的我。
嗯,我想欣赏你真实的那面。
欣赏。别人向他说,余先生,我很欣赏您的作品;余先生,我很欣赏您;朋友会说,余笙啊,我真欣赏你。匡先生说他、想,是邀请,在我面前卸下面具,让我见一见你真实的模样,我将作一名谦逊的欣赏者。或许出于浪漫情怀,或许出于艺术家对真相的渴望,或许出于余笙本人,匡先生想和余笙坦诚相待。他们的生命轨迹在此之前毫无交集,现在,要他们坦诚相待。余笙莫名哀伤,家人朋友间很难能做到这四个字,两个孤独的陌路人却能在几杯酒、几段话后实现。是,他们不用对彼此负责,出了这扇门,他们可以忘掉一切,而这短短数小时内的坦诚相待将延续到时间的尽头。
匡先生,您是匡先生,而我是余生,我们从名字上就做不到坦诚相待。
那你想知道我的全名吗?
客人来pane不仅是为这的设施和服务,主要是隐秘性。客人很少会亮出的真名,除非不介意,但通常也是客人和客人谈话时顺嘴带上真名,对“容器”没有自我介绍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