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黏在舌根下的药物推出,努力吞咽下去。他擡头望着冰冷漆黑的墙面,静静等待着蚀骨的疼痛来袭。
真是悲哀啊,工藤新一。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主动吞下这个改变了自己命运的毒药。
也许应该感谢aptx4869发作时那几乎烧熔骨血的疼痛,让他这具身体已经习惯了残酷的对待。
他在熟悉的疼痛中漫无边际地胡乱想着,如果是那个17岁的,未经风雨的工藤新一,面对这样的酷刑,一定会感到十倍以上的痛苦吧。
他在热气蒸腾的幻影里拾捡着过去的影像,那些真实或虚妄的幻像仿佛是前世零落的回忆,在疼痛中碾了一地的血泥。过往的画面一帧一帧从脑海中滑落,他突然有些开心,原来他曾拥有这样多的美好。
珍视自己如眼珠般宝贵的父母,肝胆相照情愿为自己两肋插刀的好友,为之奋斗一生甘愿付出生命的理想,支撑着自己熬过无数苦难伤痛的信念,还有……自己还如此幸运地,在短暂的人生中,体会过飞蛾扑火般倾心而动的爱恋。
疼痛从干哑的喉管逼迫出撕扯的哀鸣,紧紧束缚着四肢的绳索倏地松弛散落下来,一个小小的人影重重摔在地上,覆着宽大血污的衣物,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一番折腾让麻木的大脑找回了一丝清醒。
他四肢并用地匍匐到一个漆黑的通风管口。好在血迹都干涸了,不会留下痕迹,他无端庆幸着,拆开松落的面板,爬了进去。
这个管道极其狭窄,即便小孩的身体,也只能堪堪通过。黑暗和密闭的空间压得他喘不过气,剧烈的心跳在耳边炸出轰鸣的回声,震地他几乎连爬过的距离和层数都要忘记。
为了对他这个实验体进行研究,每天都有研究人员对他抽血。所以,这里应该是组织的研究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