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服务员来买过单后,擡腿就要走。
可她没有那麽做,又站住了。
没有像从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为我留下一个长久笼罩于我噩梦中阴影般的冷漠背影,每次醒来都是泪流满面——而我唯独能做的是什麽呢?只是当作无事发生,再无其他。我不想告诉于藤、也绝不能告诉她,再引得她以为我余情未了的伤心。
在距离我一米远的地方,符椋逆着光,及腰的黑发被映得斑驳起碎星点点,一双凝望着我不肯罢休的漂亮的桃花眼里,矛盾地既泛着柔情蜜意,流转间又有催人心碎的黯然神伤。
高挑的身段、姣好的面孔,在人影幢幢的景象中还是一如既往的突出而闪耀,那一幕,瞬间和我多年前印象里的她重叠。
成长不是化为真正的冷血动物的催化剂,故我纵使再恨她、再讨厌她,如同人怜悯可爱事物的本性使然,一时也难免觉得有些揪心。酸涩冗杂的愁思漫上来,又被我强行戛然而止。
她破颜一笑,突然问我:“小麻雀,你觉得…爱是什麽?”
这次换我被问住了。我一直以为我深谙此理,可非要说点与之匹配的在泛泛而谈之外的话,我什麽也想不到。
爱是什麽呢?
看不见的语言,摸不着的感觉,梦中的真实,无私的奉献?
我不知道。
——但总有人知道。
无言间,我撑着脸,不禁莞尔,擡眼向窗外望去。
对面高楼的广告大屏上,经久被公示出来的某品牌代言人,赫然有着一张令我魂牵梦萦的面孔,也是此问的答案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