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原低着头,忍不住擡头偷看了一眼,总觉得阎君大人很严肃,很像一个人,可他想不起来了,连自己是如何死的都想不起来了。
许是刚来到地府,有些水土不服?
不止他一个人心里犯嘀咕,很多玄门都觉得阎君大人眼熟,可眼下没人敢开口——和阎君大人套近乎,这不是找死麽?
“不必多礼。”
姜枥放下手,淡声道:“诸位功德无量,提前修得大道,恭贺诸位。”
他俯身一拜,而后一挥袖,似有清风吹过,竹林里簌簌落下叶子,而后白光接连亮起,那一根根竹子竟成了一根根没点燃的白色蜡烛,只是中间没有蜡烛芯。
“诸位将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刻在上头就好。”
衆人四散开来,寻找着心仪的白蜡烛,一人多高的蜡烛通体雪白,不掺杂质的白,白的很亮,即便地府的天是黑的,它也给人一种亮闪闪的感觉。
有些相熟的人忍不住窃窃私语,有些则是感慨万千。
“这就是功德柱啊,看起来和我们做法事用的白蜡烛差不多嘛。”
“嘘,不许乱讲,仔细阎君生气了,再把你丢回人间。”
“丢回人间也没什麽不好的,正好走的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和……”他突然卡壳了,似乎忘了要和谁告别,脑子一片浆糊。
另一人笑话道:“就怕不是丢回人间,而是丢到十八层地狱,给你小子直接扒层皮。”
那人这才讪讪不语。
九十九个人,正好九十九根蜡烛,一个不多,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