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听宋眨了眨眼,窥见了一瞬林承元儿时的诚挚模样。六年的别离与性情的改变似乎都不曾存在过,他们仿佛只是两个互相扶持着磕磕绊绊长大的少年郎。他所畏惧的分道扬镳与形同陌路看来都不会存在,陈听宋的心中生出些熟悉与亲近来,“我困了,回侯府吧。”
林承元点了点头,带他往镇北侯府的方向走去。
片刻后,二人翻过院墙,来到了林承元住的院落。简单的洗漱过后,林承元见陈听宋径直走向他床铺,“阿隽,隔壁间收拾好了,也可以睡。”陈听宋已在床铺里侧躺下,闻言道:“先前不是一直这样睡的吗?阿衡哥哥,快睡,明日我还要早起回宫上朝”
林承元有些犹豫,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与圣上共卧一榻,但他的脚步又无法控制地迈向床铺。
约莫过了三炷香,他终于躺到了床上去,但此时身侧人已然熟睡。
他看着陈听宋眼下青黑,心髒像是如蚊虫啃齧一般,泛起细细密密的疼,这些年他在玉门关时常听闻他在政事上的作为,当皇帝这麽辛苦,阿隽连早起都要反複挣扎,是怎麽做到这麽多年都日日不辍的。
他暗叹了口气,替陈听宋掩了掩被子。
病痛
寅时,夜色犹存。街巷上冷清清的,四处散着爆竹燃放后的焰尘。陈听宋忍着一身寒意,小心翼翼地从偏门出了镇北侯府。
侯府外的墙角停靠着一辆马车,长岁给他披上狐裘,有些担忧,“陛下,您傍晚出宫,真是叫奴才好找。这麽凉的天,小林将军也不给您多穿点。”
陈听宋喉间有些泛痒,说话也带着鼻音,“快回去吧,免得误了早朝。”长岁叹了口气,“朝服与早膳都在马车里了,您记得把药也喝了。”陈听宋钻进马车,借着厚厚车帘的掩护才敢放心大胆地猛咳一阵。定是两人昨夜一同盖一条被子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