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铃兰今日有些陌生。
她不像原来那样,看见自己就扑上来喊姐姐,只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一棵菩提树下,神色淡然,像是没有颜色的皮影。
借着月光,她看见她的衣服上有血,连忙要上前看看。
可红蘼每走近一步,她便后退一步,似是刻意与自己保持着距离似的。
“铃兰,你怎麽了?”她疑惑,顿了顿,怯怯问,“还在生我的气吗?”
铃兰摇了摇头道:“没呀,我为什麽要生你的气?”
“你不是气我不许你喜欢文念小师父吗?可你也知道,他是出家之人,没有七情六欲,你喜欢他又能怎样呢?姐姐那样说是为了你好。”
“哦,原来还有这件事,我都忘了。不过我其实根本不喜欢他,姐姐你不必纠结了。”
“这样最好,人间的男人多了,去寻一个有情有爱的。你长得好看,一定会有人爱你。”
铃兰叹了一声,问:“为什麽一定要别人爱我呢?我做花的时候,没人爱我也怡然自得,我一个人独赏我自己。可自从做了人,就总想着别人来爱。难道没人爱,就不配做人吗?”
红蘼答不上来,沉默许久,道:“你未开窍,所以不懂。”
铃兰反问:“你开窍了,所以懂?”
红蘼笑道:“我也不懂,我做人也没几年。就因为不懂,所以才吃了这麽多苦。”
“哦。”铃兰没有追问下去,她似乎对她这些天的遭遇毫无兴趣。她擡头看了看月亮,道,“姐姐,时辰到了,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没人能知道。”
“要不你等等,我收拾一下东西跟你一起走?”
“你最好留下。明日那个秦大人要屠寺,你能放下你的小情郎不管?”铃兰嗤笑道,自觉小情郎三个字用的极妙,姐姐必然要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可让她失望的是,红蘼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