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小沙弥。不知他何时来此,到底站了多久了,顾承松竟一丁点声音也没听见。
小沙弥背光而站,阴影蒙着他的脸,顾承松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瘆得慌。
他回头看了看满地狼藉,故作淡定地问:“你什麽人,站这儿做什麽?不知道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吗?”
小沙弥低头回道:“顾将军,小僧是青山寺里的沙弥文念,因久不曾寻见师兄文空,故大着胆子想来问一下,师兄现可还好?”
顾承松心下一怔,沉声说:“不太好,他被我杀了。”
“被你……”文念猛地擡起头,看向屋内。
文空的尸体,横在屋子里。几只乌鸦仍未离开,用喙子咬开僧衣,将肉一缕一缕吃进嘴里。
人活一世,好像波澜沃蕩,如梦如幻,可死后,也不过烂肉一团。
如此看来,倒真可谓是衆生平等了。
可,凭什麽?修行之人一心向善,凭什麽不得善终?凭什麽要被向恶之人虐杀?
这就是他们苦苦守戒的结果吗?既然如此,他们又在为了什麽克己坚持?
佛说来世?可来世之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文念已顾不上眼前人有着怎样尊贵的身份,怒声质问道:“你为何杀他!”
顾承松竟被他这一声怒吼吓住了,微微颤了颤唇,强作潇洒地回道:“自然是想杀所以就杀了,我杀人,还需要有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