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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萧晗也像这般醉了酒,他轰走所有看守的鬼魅,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地牢。

提及地牢的主殿,其牌匾颇为好笑,上面是用红漆打底,洒金描边的“鸟鸟殿”。

有人称那是“愿为同飞鸟,比翼共翺翔”的意思,代表其中所居之人与鬼王心有灵犀,白头偕老。

但奈何一言九鼎的鬼王是个空有皮相的草包,萧晗不懂什麽鸟不鸟的,不过是在修筑地牢时,莫名犯了轴劲,非要亲自赐名,他提笔一挥,落下三个极其放浪不羁的大字——鸟鸟殿。

王煜小心措辞,过问其为何意,萧晗正欣赏自己潇洒的字迹,大言不惭地说道:“枭鸣殿,不好吗?”

“可鬼王不觉得,前两个字,有点儿……过于相像了吗?”

“噢!”萧晗恍然大悟,王煜欣慰地放下宣纸,準备离开之际,只见他一拍脑门,“哎呀,‘殿’字写错了!”

王煜:“……”

或许是认命了,暮尘随遇而安地坐在回廊的竹亭下,泡了盏茶,盯着牌匾出神。

不知想到了什麽,萧晗一回头便瞧见了他,素来寡淡的眉眼此刻柔和了不少,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没学识就没学识吧,至少暮尘乐了。

但后来无论萧晗如何犯蠢,如何故意逗弄,他再也没见过彼时的笑颜。

主殿清冷,偏殿甚至连阳气都微乎其微,待在里面喘不上气,暮尘便拿了棋盘,在院子里自己跟自己下棋。

石桌上有纸墨笔砚,他每落一子,就记谱一次,后来不想再下,干脆就把刚才誊写的棋谱翻了个面,悬笔斩卷,相思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