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唸嘴巴翕动,一时词穷,不知道该说什麽,眼泪涌上心头。
“柏唸,你心好狠。”路北庭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髒说,“我好痛。”
情绪彻底决堤,从记事起到现在的紧绷精神崩溃了,柏唸咬紧的牙关骤然松开,手覆在他胸口,额头也埋进他胸膛:“对不住,真的对不住……”
烈风一吹,他哭得汹涌,他知道路北庭的衣服被哭湿一片。
直至今时今日柏唸才意识到,路北庭从来就不是一只自由的鸟儿,他早就在自己无知无觉中锁上了镣铐。
从他们少年时期遇见那一面就已经飞不远了,无论是柏唸,还是路北庭。他因为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在世界中大海捞针,看看曾经那个被拐的、会发光的少年——而这样的前提下是以付出生命为代价。
外面的世界看了,发光的太阳也看了,梦想成真了,看似多麽完美的闭环啊,可偏偏,再一次相遇之前是因为毒药,再一次分开也是因为毒药。
犹如朦胧月色望水中鱼,根本看不清鱼头鱼尾,原来,头是尾,尾也是头。
路北庭抱着他,大手握着他的后脑勺,说:“你没错。”
在无可奈何、盘根错节的命运中,他们两人就像被老天爷开了场天大的玩笑。
在红紫的异色天空下,他们互相紧紧拥抱在一起,在万物神女像前袒露一切心声。柏唸看不到路北庭,嗡声嗡气带着抽泣问:“你不要哭。”
路北庭说:“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