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我想听听你对我真实的评价,不带一丝讨好与诽谤。”
“彼得鲁沙,你是一个有志向的皇帝,但你的眼光有些浮浅了,需要更多时间来成长,可你的敌人不会等你成长,所以你会窘迫,进退两难。你处理事情的方法太主观臆断了,完全不考虑这样做对你名声的影响,暴君永远不会是个好词,被加之于身的君王只会受累终身。”
“嗯我明白的,我会在掌权之后推行仁政,改善我的名声的,这些都是可控的。”
“孺子可教。”
“丽莎,那你认为我作为爱人是怎样的?”
“作为爱人,你太过独裁,太过骄躁,爱情不是棋局,更不是战争,不需要掠夺和胜利,而需要细水长流的羁绊。”
“……丽莎,可我认为我们相识多年,相处这麽久,无论真情还是假意,这都是细水长流的羁绊,只是,对你而言,这份羁绊,它是爱情吗?”
“它混杂了太多情感和纠葛,我已然无法理清它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
“我很明确地知晓,对我而言这不是亲情,我对我的姐姐完全没有这样的情感,只有你,不论你是何身份,是否与我一脉同源,是否有过恋人,只要你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的视野便只能装下你。”
“彼得鲁沙,你的爱太沉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
“抱歉,可我控制不了,我总是想见你,想见任何时刻的你,哪怕我们横刀相向,反目成仇,只要见到你,我的血液就会沸腾,我的心髒就会为你激烈跳动着。如果爱不能让你记住我,那便恨我吧,恨我毁了你的人生,余生都带着恨意留在我身边吧。”
“我不会留在你身边,我们早晚会对上,我希望是在政局上,在战场上,而不是在同一间房间里,突然的刀刃划破了虚假的恋人间最后的遮羞布。”
“我的爱不是虚假的,你的恨也不是,我们不是虚假的恋人,我们是势均力敌的,爱恨交织的完美恋人。”
“彼得鲁沙,听听你说的话,多麽狂妄啊,不愧是阿列克谢的延续者。”
“你和我父亲应该交集不多吧,毕竟他死的时候,你才九岁。”
“不啊,他一直活在我心里,活在父亲每日的鞭策我前进时的阴影里,活在大家避而不谈却心生怀念的余荫里,活在母亲每次望向我时失望的目光里。”
“……你恨他吗?”
“我不恨他,我曾经恨的是我不是男儿身,总是让母亲失望,后来我恨的是世人的偏见和无知,恨的是他们的傲慢与不作为。”
“丽莎,我一直觉得你很好,无论是盟友,恋人,还是对手。无论是恨还是爱,抑或是嗤之以鼻,我都欣然接受,因为这是你赋予我的,最真挚的情感,我永远甘之如饴。”
“你真是完美继承了这个家族疯狂的血脉,如此偏执,但,我也一样,所以我不可能做你的皇后,我只会取代你的位置,终有一天,我们会争得头破血流,永无安宁之日。”
“我很期待那一天。”
说完我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向丽莎展示我的空杯,她见后缓缓笑了,如此张扬明媚的笑容,令人心动不已,时光可以定格在此便好了。
短暂的相拥后,丽莎离开了宫殿,棋局正式开始布局,每个人都握紧手中的将,百般思索,一步一回首,只为落子无悔。
“世界是属于乐观者的,而悲观者仅仅是观衆罢了。”
难关在前,我决议收起内心深处的自卑与悲观主义,试着从最终的胜利者的角度来思考这些问题,发现并不是没有人可以调动,相反,任何一个帮派的人都可以为我所用,只要筹码足够诱人,就能得到他们阶段性的忠诚。
我派出的杀手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了丽莎安插在民间的密探,并把矛头指向了瓦西里,只是不知她会顺路出手对抗瓦西里呢,还是继续按兵不动,真是激发我的好奇心吶。
瓦西里近日把保守派聚集到一处开会,约莫是想限制我的权力和活动範围,不料三分之一的保守派官员反对这项提议,声称如果我们支持皇帝的成长,等他上位后会支持保守派的活动,毕竟把首都搬回莫斯科,本就标志着保守派的阶段性胜利,皇帝应该是偏向保守派这边的,不应该被划分为敌人。
瓦西里却并不这样认为,他坚称皇帝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上台后会大肆打压旧贵族的权益,更是可能将保守派进行大清洗,只不过不会在政策上延续彼得一世的改革罢了,于保守派而言,这依然会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这一次,元老会的核心人物却没有应和瓦西里的言语,他静静坐在那里,沉思着,最后放弃了投票,让瓦西里看着办,不要过于激进,与虎谋皮得不偿失,瓦西里连连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