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来使见完我后又专程去拜访瓦西里,他可真是架子十足,需要来使到他家去请出来是吧?跟皇帝一起会见外使不是最基本的礼节吗,真是丢沙俄的脸。
法国来使回国后,普鲁士王国的使臣也来到了克里姆林拜访皇室,这时我还在射击场练习,听到通报后满头大汗地回到了会客厅,和使臣们寒暄。对方一直拿延续多年姻亲关系表达两国友好的立场,并且表达了对我登基为帝迟来两年的祝贺,言语间有暗示我早日掌权,需要的话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我笑着应了,但谁都知道与虎谋皮之事不可沾染。
连续送走好几波外国使者之后,我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看着这里的土地,泥土的混杂味席卷了我,压得我有些难受了。蚊虫成群结队地骚扰着田地旁的生物,蝉鸣声从未停歇,燥热的季节连呼吸都泛着热气。
丽莎许久没回宫看我了,我派出去的暗探却没有任何消息,就像石沉大海,再无蹤迹。丽莎,你可真是个强劲的对手,你会想杀了我吗?如果最后胜利的是你,你会把我送上十字架以绝后患吗?可我一直在想,如果最后胜利的是我,我会突破万难在神殿里牵起你的手,我会给你除了王座之外的一切。到那时你会欣然接受,还是弃之如履呢?
娜塔莉亚留给我的死士并没有多大用处,只是个感情用事的愣头青,和整个参议院为敌实在是太过渺小,可惜了,等不到他长成的那天了,我得换个人选了。
普拉尼亚又在贵族圈活跃起来,挨家拜访贵族小姐和她们夜话,她的情夫们也日渐活跃,颇有丽莎当年情夫们的活跃度,卫队里就属他们最能带动氛围,铁把子弟兄也多了起来,经常聚到一起喝酒野炊。从这里看来,她也是个人物,而且对丽莎保持绝对忠诚,这御下之术是我目前不能及的。
风云诡谲的时代,人们对英雄的産生乐见其成,可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所谓的英雄,也只是掌权者允许的一个出头鸟罢了,一旦遇到阻碍,就会让其以身殉道。
僵持数月后,瓦西里与我达成了协议,在我满十六之前,会逐步给我放权,让我参与进枢密院的议事中,可元老会是半点不能沾染,真令人难过啊,看来我们是注定做不成盟友了,多尔戈鲁基。我的影子从卫队比赛中脱颖而出,终于有了杀手的能力和敏锐力,那便放他归巢吧,他不该属于皇宫,应该属于天空。
丽莎终于舍得来皇宫看望我了,我向往常一样,把她从马车上接下来,行了标準一个吻手礼,她的目光并没有变化,就这样淡淡的看着我,一如站在神父身旁的模样。
“丽莎,有没有想我啊?”
“许久不见,彼得鲁沙。”
“你要怎麽对付你的未婚夫呢,可以给我说说吗?”
“我对你并没有敌意,目前来说,我们还有着婚约,彼得鲁沙。”
“可为什麽,你独自在外面生活,抛弃了你的未婚夫呢?是他不够好吗?”
“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有些乏力了,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再回来陪我的未婚夫而已。”
“是吗?”我撩起她的一缕金发,放在嘴角细嗅回味,有些玩味地看着她。
“是的。”她却并不慌张,如往常一样,甚至比往常更带点深情,和我对视着。
“那我们快进去吧,这次,可别丢下我一个人了,亲爱的。”
“如你所愿。”
在昏沉的灯光下,我们两人相对而坐,静静地切着牛排,刀叉的清脆声格外鲜明,我时不时擡头看着她,她偶尔也擡头和我对视,原本暧昧的气氛逐渐淡去,像似灰尘的模糊感笼罩着餐厅,让我们都有些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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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лю6люte6rhe3ato, ktotы, a3ato, ktor, koгдarc to6on”
“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丽莎坐在桌前,和我对饮着红酒,高酒杯轻轻摇晃着,烛光萎靡,稀疏的光影打在桌角旁,伴我们一同沉沦。明明该是剑拔弩张的氛围,我却品出了一丝酸涩纠缠不清的暧昧,午夜的潮湿感笼罩着这里,伴随着酒精的熏陶,进入微醺的沉寂时刻。
是什麽时候爱上丽莎的呢?是第一次相见时她望向娜塔莉亚的不属于我的怜悯瞬间,还是再次相见她主动向我问好时明媚的模样,抑或是她在剑拔弩张之时依然想向我走来的坚韧感,还是她每一次和我相处时耳濡目染的乐观心态与鲜活生命力打动了我?我已经不能理清,只知道不论开始于何处,到现在我都已完完全全沉浸于她的瞋癡喜怒中,再也无法抛却,只能拉着她纠缠着沉沦,哪怕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