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莎她怎麽样了?”
“回陛下,公主她情况不佳,病症在反複,现在还在发烧,脸上也有疹子和红点。”
“你们可以多派点人手去她那里吗?这里不需要多少御医,我们都没有得病。”
“陛下,公主那里的御医已经够多了,我们再去那是徒增负担,是累赘啊。”
“那丽莎为什麽还没有好转,他们都是庸医吗?”
“陛下,时疫本就有周期的,没有一周时间是不可能完全退烧的,没有一个月时间是无法完全康複的。”
“那你们去帮帮丽莎啊,她得多痛苦啊,想想都难受。”
“陛下,您稍安勿躁,公主会好起来的,您如果实在担心的话,就去神殿为公主祈福吧,上帝会保佑公主殿下的。”
“好,我马上去找安德烈-伊万诺维奇,让他为丽莎祈福。”
说罢我就动身前往教堂,这次没有人拦着我,我很顺利的见到了萨诺神父,请求他为丽莎祈福,看着高香燃烧,钟声响起,神父肃穆的神情,我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丽莎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吗,上帝?愿您保佑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我愿以我的生命为她祈祷,她未来的一生都将平安顺遂,阿门。
11
娜塔莉亚,一个出生都不被期望的孩子,她的父母可没有彼得大帝那麽爱女儿,会为女儿铺路修改继承法,他们只会看见是个女孩之后,努力再造一个皇储出来,在她出生后一年,彼得便呱呱坠地,而代价是她永远的失去了她的母亲。可是无人因此悲痛,因为一位男性后嗣降生了,阿列克谢-彼德罗维奇后继有人了,人们围绕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孩,无人在意扶墙艰难行走的小孩,她被遗忘了,和她母亲一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可能是报应吧,阿列克谢在娜塔莉亚四岁的时候就被收押入狱,当时跌跌撞撞想来看他的人是她,可是父亲想见的人却不是她,他见到她的第一眼,难掩失望,哑着嗓子问她弟弟呢?她说在家里,可父亲的失望更溢于言表了,他怒斥她回去,回到她该待的地方,“不要拖累你弟弟”,一句话,断了她的所有不舍与希望。
“我从来没有拖过彼得鲁沙的后腿,是他一直在牵累我。”她在心里想着,委屈快要从心腔倾泻而出,泪流满面。“如果不是他,爷爷一开始就会把我接回去培养,和伊丽莎白还有安娜她们一起,学习如何当一名优雅的皇室公主。就算继承权这辈子与我无关,我也会像安娜姑姑一样,觅得良人相伴一生。可世人告诉我,我们是一体的,我得和我的弟弟待在一起,因为我们身上都流着阿列克谢这个罪人的血,我们要在宫中为他赎罪,直至死亡。”
“我讨厌他,我恨他,可我还爱着他,因为只有我还爱着他了。”
“伊丽莎白不爱他,玛丽亚不爱他,瓦西里也不爱他,他们都恨他,他们都盼望着他的死亡。我也恨他,可我不希望他死去,我希望他能站起来,能从阴暗的角落堂堂正正地走到阳光下,能不再屈辱地活着。”
“我的未来,我没有未来,我也没有来路,我是个错误。”
“我希望他也没有未来,就像我的命运一样,但每次看见他的隐忍和悲伤,都会让我更加绝望。他会有未来吗?他会成为什麽样的人?他会有选择权吗?他会记得我吗?”
从小生于深渊的小孩不懂得什麽是爱,错把爱带来的悲伤和绝望当成了恨。
雨幕似乎变淡了,天光从云层的缝隙掉落,候鸟飞向云端,街道熙熙攘攘的,孩童的嬉闹声逐渐放大了。
我已经一周没有见到丽莎了,御医告诉我她的病情有好转,度过了危险期,但还是最好不要去探望,因为仍然有传染性。我很高兴,她度过难关了,上帝没有想要取走她的性命,我想立刻去看望她,哪怕御医总是阻拦我,但他们无法整日看着我,又能奈我何?
在用完午餐后,我巧妙地支开了卫兵们,乘坐伯爵之子的家用马车,僞装成伯爵家的人出宫办事。我内心的焦灼不安和将要见到丽莎的激动感反複灼烧着我,让我坐立难安。
来到她家门前,不顾侍卫的劝阻,我直接推门而入,迅速向丽莎的卧房跑去,他们被我甩在了身后。可到了卧室门前,我却不敢敲门了,害怕丽莎现在过于虚弱,我的到来会吓到她,害怕看见她缠绵病榻的模样。迟疑再三,我终是缓缓推开了房门,丽莎在床上坐着,像在看书,她的脸颊上有许多红点,看起来好生可怜。
“丽莎,我……,你现在感觉怎麽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