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羡只是自我感觉黄广轩是在与他对话。至于到底是否属实,喻羡自己也说不清楚,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发觉到那人的存在。
那麽多双眼睛。
一圈又一圈的警察。
分布严密的监控摄像头。
都没能记录下他,哪怕是一个残影。
喻羡紧抿住唇,她手下攥着的力度加大。
在流畅线条的末尾处,笔芯被用力到断掉,摊开一片地乌黑。
她的所有思绪和注意都集中在手下半黑半白的纸上,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密码锁被人解开,推门动作连贯,脚步声不紧不慢,很有节奏。
陈以洵看着浑然黑暗的屋子,没急着开灯。
也没弄出太大的声响,右手拎着医药箱,一步步地到了她身边。
陈以洵将医药箱稳当地放在了喻羡画台上整洁无纸的一角。
“当——”地一声声响,喻羡才发觉了身后立着一人。
她蓦然地回头,扬起下颌。月光淡淡地洒下辉色,吻在喻羡的肩头,也盛进她的双眸。
陈以洵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便止不住地泛了心疼。
小姑娘的眼眶红红的,卷翘的眼睫,挂着晶莹的泪珠,忽扇几下,眼眶里的秋水漾漾,化作一淌,蔓过脸颊。
不知是不是因为见到了陈以洵,泪意更汹涌了几分。
钟摆下坠来回摆动了两下。
陈以洵喉结动了动,却没出声。只是擡起手,拇指轻而落在了喻羡的右侧脸颊。
他动作放得极慢又极轻,指腹微有的粗粝,将湿意消释。
喻羡指尖握着断了的铅笔,越发地攥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