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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着歹徒向后撤步,陈以洵的眼眸里漾着山水画里的泼墨般,冷气凛然。

鲜红的血,从他掌心而出。

手臂暴起的青筋、淅沥下淌的血液,叠层着蜿蜒,偏偏他目光如一炯然,熠熠着不肯避让的光。

喻羡低声地惊叹了一声,慌忙地擡手,捂住自己的嘴。

哪哪都是鲜红一片,炼狱般的血腥。

人群的嘈杂声加剧,似是有警察到了场。

疏散人群的、制服歹徒的,都随着轰鸣的警笛声一蜂而上。

喻羡颤着双腿地起身,她以为自己会怕得脚底发软。

却没成想,迈开的步子,比以往更要快、也更斩钉截铁。

她飞扑到陈以洵的身边,想搀住他,却犹犹豫豫地不知该如何插手。

他体力不支,半跪在地,受了伤的手耷在半空。

见到了小姑娘一脸焦急,陈以洵擡起没受伤却沾了血的手,在衣摆处理来回摩挲地擦了干净。

而后覆上了喻羡的眼。

喻羡的睫毛很长,又卷又翘,惹得陈以洵手心一阵阵的痒,像是能盖过钻骨的疼。

他嘴唇早已发白,喉结上下滚动。

声音有略微的沙哑:“闭眼,别看,会做噩梦。”

伴着的,是“滴答”一声,血珠坠地。

……

喻羡坐在长廊里。

鼻翼里充斥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喻羡对这个味道并不陌生,在妈妈离世前的最后一段时间,她每日每夜都与之为伴。

比起习惯,她更喜欢称之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