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那道楚河汉界,不知不觉间又回来了。

他果然生气了。

是应该生气的。

他没有打她、骂她、不管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王以沫怎麽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地心里跟猫爪一样。

最后,她鼓足勇气,从自已的被窝里出来,再悄悄地掀开梁修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他的被窝中。

梁修身上很香。

以前王以沫一直以为像他这麽精致的小受,香水肯定每天都不会落下,后来才知道,他身上原本带的香味,胜过了所有昂贵的名牌香水味。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

焚香、木质调,后调还带着淡淡的清冷雪松味,也有点像雪山上静静流淌的泉水味。

只是这麽一闻,都让人沉醉其中。

就像一种毒,闻多了,会上瘾。

梁修好像睡着了,很安静,一动不动。

王以沫大着胆子,再缓缓伸出手,把手轻轻搭在他的腰间。

再一点、一点地靠近,贴到他的背部。

可能是抱着睡习惯了,这麽抱着感觉很安心、踏实。

忽然,抱着的人有了细微的动静,他在轻轻地抖动,还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

“我把你弄醒了?”

他没有回答,但身体的抖动越来越剧烈,王以沫连忙爬起身,把他翻过来。

当梁修正面与她相对时,他慌张地伸出手捂住了自已的眼睛。

“你、你怎麽哭了?!”

显然刚才的压抑已经到了极致,被发现后再也不用强装镇定的他已经彻底泣不成声。

他一遍遍地擦着眼泪,可那倔强的泪水就像擦不完一样,不停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