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同事跟我吐槽过这条街的餐厅。”
“怎麽?”
“天价菜。”
宋律齐笑了笑, “我对这儿不熟。你想去哪吃?”
郑希文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一家小馆, 店主正擦桌子,準备打烊,见两人风尘仆仆过来, 还是重上了菜单, 只是没几样菜品可以选。
“就这样吧。对了,所有菜都不要香菜和生的葱花。”郑希文点了几道推荐菜, 放下菜单, 宋律齐正拆这里的一次性餐具。
注意到她的目光,他笑了笑。
郑希文撇开脸, 看向墙壁菜单,“我以前没想想你有这麽大来头。”
她没细究过这件事。也许因为他没什麽架子,比如吃饭,口味不算刁钻,小馆子路边摊也不会拒绝。
宋律齐将热水倒进小碗,捏边转两圈, 倒掉,“多大的来头不都是人麽, 肉体凡胎, 顶多活一百零几年,最后都是一抔土。”
郑希文看着他, “你不在意, 为什麽还要往上爬呢。”
宋律齐琢磨片刻,将烫过的小碗推给她, “因为我想要。”
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钱权对他来说是最理所应当的选择。他不否认自己的野心和贪欲。
郑希文点了点头,倒是不意外。她从筷盒里抽出两双筷子,递到宋律齐面前,他提壶倒热水沖洗。
吃过饭,小店打烊,两人出了门,郑希文说:“我该回去了。”
“送你。”宋律齐说,“这个点还有末班车麽。”
“走回去吧。”
于是这样一路走着。
周围是居民区,一窗一窗亮着灯,常青树旁灯火阑珊,几步明,几步暗。
卫城的冬季如果有颜色,一定属于雾霾的冷蓝色,是海面的灰冷,南都则是潮绿的灰冷,像青苔滑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