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脱力地歪向一侧,虎口处一道伤疤愈合后的淡白色增生。
宋律齐心口拧得不舒服。
就不该开口。
郑希文攥紧手机,指缘泛白,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胸腔内翻涌的水汽,“相亲对象毫无绅士风度,在你眼皮子底下不知道为女士撑伞、还把我那麽狼狈地丢在停车场,我丢死人了,你不知道吗?就这麽想看我的笑话吗?”
宋律齐眉头皱紧,“他做人不行是他的事,跟你没关系,用不着替他感到丢人,懂吗?我没看你笑话的意思,这里也没人敢看你笑话。”
沉默半晌,郑希文撇开脸。宋律齐松开手掌,甩手离开。
洗手间充斥香氛的味道,比平常多了淡淡的泥土腥臭,她原地站了会儿,擡手抹把脸,向外走去。
门口停了辆黄色出租车,后排车门敞开,驾驶座的司机朝郑希文招手。宋律齐站在门口,眼神跟着她一步步走过来。
郑希文俯身问师傅能不能下车后结现金,得到肯定答複后,钻进后排,坐定。
司机师傅悄悄扭头看向宋律齐,后者略一颔首,他也点头表示明白,踩下油门,打方向盘离开。
汽车驶上马路,彙入车流,渐行渐远。
宋律齐从兜里摸出烟,点火时注意到门口有星点的亮光,两步走进雨里,捡起这枚金色耳钉,嵌贝母的款式。
身侧有护士路过,不小心看他一眼,慌忙低头躲开视线。
大概是因为刚才听到那些不体面的对话。
宋律齐倚着门柱抽烟,没动弹。
智齿早就拔掉,隐约胀痛的幻觉却如影随形,被尼古丁一口一口加重。
他还没跟谁闹到过这种地步——有段过去又能怎麽,好聚好散,再见面,不管对方顺风顺水还是人生低谷,他不介意寒暄两句送个人情。
刚才把话说重了,脾气也是没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