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有。
无话可说。
沉默的空气像颗无机质玻璃球,冷冰冰的玲珑剔透,郑希文吐了口气浊气,试图将它打破。
她把两个包装盒原原本本放回座椅中间,米白色暗纹像波澜壮阔的湖泊,分隔两岸,咫尺天涯。她转身拉开把手,推门下车,绕去副驾驶座位。
半分钟后,宋律齐随之下车,回到驾驶座。
路上遇见红灯,从99秒开始倒数,沉默填充封闭空间。
最后三秒,黄灯闪烁,郑希文蓦然开口,这红灯长得让人讨厌,这座城市也是。
再无下文。
街道两侧各种灯源拖曳着影子映进车内,照见两张缄默的面庞,忽明忽暗。
最后车停在郑希文家楼下,她推门下车,进了楼道,一步步擡腿上台阶,脚步唤醒了一层一层的光源,停在三四楼之间的平台,透过方窗向外望。
视野範围限制,瞧不见楼前空地,只听到轮毂碾过方砖地面的细碎声响,渐行渐远。
后退两步,她转身走上最后半截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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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波光粼粼的海,细腻闪烁的沙滩,铺天盖地的雪,连绵起伏的山,很难想象这些会同时出现在一座城市。
这就是卫城的冬季。
城区某镇边缘地带尚未建成的建筑停工,泥沙脚手架立在外墙,掩映着两辆汽车。
隐约有乐声传出。因乐队成员中有人的父亲是小包工头,在这里做工,乐队“借”这里的停工期排练演出。
倒也不是租不起不漏风的场地,而是这里更有性价比,毕竟省下来的钱可以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