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临单指扣了下桌面,接过茶杯,“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劳您记挂,一切都好。”
“律齐,别赌气。”
宋律齐依旧微笑,“我没赌气,爸。”
陈东临停顿片刻,“我只是想关心有容,你也要多关心关心她,年纪大了,一个人常年在深山老林里住着,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她身边有人照顾又往您家里写信了?”见对方不语,宋律齐大概知道什麽意思,“我会交代赵姨看好她。”
“那我就放心了。”陈东临笑容加深,显得平易近人,“还有你呢,早就到年纪了,没有新的打算?”
宋律齐看着他眼梢慈蔼的笑容,举杯啜了口茶,“这不是还没遇见合适的,您给留意留意?”
“我当然留意,就是怕跟你们年轻人眼光不一样,不就耽误了。”
宋律齐笑而不语。
陈东临干咳一声,转而道:“我看你最近瘦了,成熟了,这实业不好干吧。一时的失败不代表什麽,是历练的好机会,你还年轻,等有机会,我尽快跟那边提,让你早点回去。好好干。”
宋律齐自然是道谢表决心,又问了句陈天思。
陈东临立时放松,向后倚住靠背,他笑得动容,摇头苦恼道:“你也知道,那是个整天胡闹的小子,找着机会就颠儿了,一点不恋家。”
陈东临是大忙人,一盏茶的功夫也匀不出来,秘书已经过来催了,宋律齐将人送上车,目送这辆车驶出视线範围。
唇角的笑意早已发酸,忽想起那句,“就是怕跟你们年轻人眼光不一样,不就耽误了”,再次勾笑,差点乐出声。
陈东临觉得与宋有容的政治联姻耽误人生,离婚投奔真爱,现在不照样在外寻找温暖麽。
宋律齐从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支,清苦的气味弥散开,南风吹散青雾,模糊面庞。
烟灰堆聚,指尖掸一下,散落凉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