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有个看热闹的男人,倚着沙发作壁上观。董秋凑过去跟他说了点什麽,他应着,听见身后有动静,是池子里一个黑色露脐装的女孩在用酒瓶敲铁栏杆。
两人聊了几句,宋律齐起身走过去,董秋亦起身,改坐郑希文身旁的空位,过程中始终看向那边。
郑希文看两眼栏杆舞池的人,又看了看董秋的脸色,“怎麽不继续坐那?一会儿被别人抢了。”
董秋不介意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破,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又不能留在那拴住人家,我算什麽啊。”
语气里三分酸两分怨,像柠檬汁挤在布满细小绒毛的桑叶沙拉里,又沙又涩。
台上又开始唱歌,伴奏声音震耳,姑娘踮着脚搭讪,宋律齐不鹹不淡地应着,直到对方说了什麽,一齐笑起来,笑意轻佻,漫不经心。
董秋哼笑,飞过去半个白眼,仰头灌下一口酒,看向一旁撑着脸出神的郑希文,“看见了吧。他就是这种人。”
“什麽?”郑希文收回视线。
“他就是这种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他都懒得掩饰自己的坏,但是只要他愿意陪你玩,你就没办法拒绝。”
郑希文唇边缓缓扯出弧度,笑着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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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的演出到了尾声,部分观衆散场,剩下的留下来喝酒。
郑希文去了趟洗手间,冷不丁受风,醉意微醺,世界变得朦胧。返程时跌跌撞撞,胃里酒精升腾四散,她难受,停下来倚靠在金属立柱前。
不远处两个人在聊天。其中一个男人身形瘦削高挑,身上是件深卡其猎场夹克,同色长裤,内搭高领黑色羊绒毛衣,合身的衣服勾勒宽肩窄腰。
这个距离,郑希文看不清他的脸,但清楚他是谁。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那一幕,疏斜雨幕中,他颓然蹲在邮局旧址前,有种冷淡疏离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