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湖别业是个十分舒适的窝,萧陌才踏进来不过几个时辰,已感领到所谓豪商巨贾在细节处的种种讲究。
他也轻易察觉到,回到亲人身边的乔倚嫣笑得特别开怀,即便父女间相处的状况不太一般,多是她板着脸“管教”,强势地把人按在椅子里望闻问切一番,而他家岳丈大人只是一径地笑,在他看来,那温文清俊的笑容摆脱不掉一股子傻味儿,竟令他……有些羡慕,也想有这样的一个闺女儿来管管自己。
至于岳丈大人的那三房侍妾,妻子与她们的相处方式全依礼而为,不热络亦不疏离,但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说话时,她倒是笑得很真,长姊的气势令小萝蔔头们满脸崇拜,只差没匍匐在她脚边。
而到了家里老祖宗面前,欸,她就彻底变成了娇气小姑娘家,直往老人家怀里蹭……
春夜里,皎月刚跃上树梢,薄凉的风夹带不知名的花香,玉湖别业这回游式的园子,走到哪里都有景致可赏。
刚与岳丈大人喝了几盅佳酿,萧陌没有立即回房,而是沿着成排灯笼火作为照明的回廊漫步、散散酒气,回想今日一下午妻子所展现的种种样貌,他刚硬嘴角不禁软了软,直到觑见不远处湖畔小亭里的一双男女,他步伐陡顿,双目细眯,心情突然不太美妙。
能让他心情美妙不起来的,在这别业中除了乔倚嫣不会有别人。
她又和那名十七、八岁的少男在一起,后者好像正对着她……哭?
一时间,萧陌脑中闪过许多场景,想像自己此时大步流星沖过去,一把揪起哭哭啼啼的
少男振臂一丢,又或者把妻子扛上肩直接带走,再或者大声质问他们俩究竟是何关系……
然后他还想起当日定远侯府的如意小池畔边,何绮揪着他的袖,妻子怒极反笑杀过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