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叹息。
容雪诗的泪意却也渐渐收了。
他遥遥凝视着阴萝。
那一尊被供奉着无数爱意的天灵,她离他那麽近,就在他的眼中。
可她已经模糊,禁忌,不可触碰。
“好。我允你。“他说,“以后天命,衆生自主,佛界再不干涉。”
容雪诗额心的水菱红印消了,那天生漂亮狭长的眼尾沟轻轻一掠,豔娇至极的桃心同样在渡化,起先是褪去了色,渐渐就化成了金沙,风过就无痕无迹。他仍旧披着那昏暗血瀑般浓豔极致的长发,它并不曾忘记自己缠绕过少年女子的灵肌妙骨。
它仍穿着那华丽夺目的红衣,也不曾忘记它是怎样一次又一次为她血染诸天万界。
祂仍然是华相,豔质,玲珑心,宛若一架品相极好的琉璃烧血珊瑚,只是从此以后这架血珊瑚要供在佛前,再不起一丝旖旎。
“还有吗?”
这天狐佛问她,“施主还有什麽心愿?”
“还有——”
线香袅袅燃起,天正看着祂,用那一袭冷烧绿翡翠的清豔婚裙祝祂。
“愿我爱无痛!无忧!亦无怖!”
可唯有爱,才生忧,又生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