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祂刚一出口,就知道犯了阴萝的忌讳,顿时懊恼地抿唇。
而阴萝历经多重劫难,本就是面软心黑,如今心肠更是淩厉得彻底,哪里会因为这样一句话就被轻易激怒?
她所有的表相声色,喜怒欢悲,都是她愿意呈现给世人的,因而剥离之后,那甜稚的眉目就显得阴狠冷厉。
她甚至连一个笑都不愿给。
“师尊也複苏了二十万年后的记忆了吧?还记得那假神女江双穗吗?因为她,我被挖了眼,刨了骨,像废物一样被你们舍弃,还得忍受那群蠢弹幕的挑衅,那时她身上的草标儿就是团宠,锦鲤,神女,气运之女,是个男人都爱她,是条公狗也爱她,她仿佛生来就什麽唾手可得。”
要问阴萝羡慕妒忌?那当然,怎麽能不妒忌?
这个废物什麽都不做,就张张嘴,伸伸腿,就想夺走你的地位战绩,天阙是你守的,战楼是你镇的,凭什麽比你更有资格做这神天之女?
阴萝夹紧美人师尊的淡唇,沁出一丝血色。
她脸庞阴森森地逼近他,似某种庞然的阴影,“用那些穿书者的话说,我就是万人迷锦鲤团宠文里的恶毒女配,功高震主只配做踏脚石,我有着清冷完美的高神兄长,豔丽美貌的九尾道侣,英俊张扬的凤凰竹马。”
“甚至还有您,这诸天至高无上的月宫圣祖。可这些,只是我的开篇华丽衬托,都不属于我!”
“你们一个个都有苦衷,一个个都会倒向她,一个个都会离我而去,那时我在想什麽?”
“我在想——”
她猛地伸手,掐紧那一丛泛着粉晕的菡萏,似要把它从水面摘下来,惹得祂喉头急促惊叫一声,云鹤从中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