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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过红纱,那条蛇骨白辫在月下泛着厉光,也在她腰臀摇摇摆摆。

是觅食的姿态。

“衆生曾叛我,离我,那我更要看尽这衆生的风光,占尽这衆生的情欢!”

“我要这末流的情法,因我成这诸天第一法!”

神阙,清虚天。

郑夙捡起了那束腰小桌下,扯着的那一块红纱,仔细铺平后,重新放入了衣箧。

中途,他被一盏花彩剪纸走马灯绊住了脚踝,火笼倒灌出海,脚踝也被烧了一瞬。身为神祇,这并不算什麽伤,沸火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好暗。

郑夙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往日他在欢喜圣天,或者撵着那祖宗跑,心气都泻在她那一处,他从来都不会察觉到,他的身边熟悉之物,早就被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这走马灯,是什麽样子,什麽色彩,他恍惚一瞬,竟有些想不起来。

纵然满殿彩烛映着他,他也感受不到那种辉煌的豔。

“郑阴萝,你怎麽,还不回来呢,你个小鬼,又在外头野了是吧。”

收拾完走马灯之后,郑夙长腿搭叠,勉强挤进了那一架彩绳小秋千,他手里还掐着一枚亮汪汪的水精阴兔。

郑夙掐着兔脸儿。

这小没良心的,说跑就跑,把他扔在这里。

他又免不了想,先跑一阵子也好,他最近是愈发控制不住那一股情潮了,那样汹涌澎湃的,省得也吓坏她。想着冬节又至,是郑阴萝的生辰,哪怕她已过了一千五百岁,收到了他一千五百双小袜,郑夙犹嫌不足,又勾了一些线,做起了今年的线袜。

那条小蛇花样……怎麽鈎向来着?

他竟无从下手。

郑夙生出了一丝烦躁,指腹又强行压了压眼,直到那一缕熟悉的血腥飘出来,他才逐渐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