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掩厉色,“我就去杀了那两头墨龙!中断此法!”
在他看来,伴生之物的性命哪有主人的安危来得重要!
阴萝抚着脸颊的血鳞,轻蔑道,“大宝二宝那俩夯货,惜命胆小得很,你越是强攻,它们越是会跟你对着干,你且等着,到了中途,他们抽取的源力多了,我再装作体力不支地昏迷,它们定会露出破绽,到时你再一举击杀,岂不轻易!”
蒋松庭望着薄情龙姬那冷漠的侧颜,他本该适应的,但不知为何,蓦地心尖一颤。
他还记得初见那一面。
她还是那人间里的乌辫年幼王姬,最盛的鲜花烈火烹着她,腰胯黑骏马,臂持九石弓,从天而降时,好似那满月昆火焚了遍野为她做祝,擦过他眉骨的那一箭是阴毒又精妙,而她望向他的第一眼,同样是煊赫滔天,霸道亦无双!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她眼底的锋芒更盛,冷意更甚?
这难道是权位者的通病,登得越高,越会心性淡漠?
蒋松庭也见过几回无情神道张玄素,他周身披白霜,双眸无波静水,好似一尊了无生气的雪像,听说道之极致,要麽无情无欲,要麽淡薄世情,她也会如此吗?
他只觉自己矛盾得很,他分明爱她至恶模样,又不愿意她变得森寒冷厉,不近人情。
此时,阴萝的心宫缓缓响起两道清烈的、重合的少年音色。
“主人,没关系的,你不用昏迷。”
少年们道,“我们本就因你而生,为你而死,是我们的永恒归途。”
却见那一座青铜高鼎里,风浪滔天,泽海无边,化出两名身量修长的灵秀少年,胴体雪白,薄肌微乳,耳戴一小把红珠,颈侧分别还垂着一把水墨低马尾,将小俊跟傲气结合得淋漓尽致。
弟弟颈前还挂着一枚周天如意长寿锁。
那是有一回它们想起了自己被阴萝孵化的日子,也嚷嚷着要过生辰,钻进阴萝的宝库里,偷偷叼走最贵的挂饰,气得阴萝又将它们毒打一顿。
而太元圣母等元祖皆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