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再买一张甜甜的蜜饵米饼,就铜驼巷那一家柳寡妇做的,她有个嗜甜的小女儿,总是把饼儿做得又甜又酥,你会喜欢的对吗?
想再听你哄我一句生辰喜庆,“大个仔啦,要生生性性,平平安安,乖乖哋啦!”
宴享时常在想,若是那一日,他没有遇见神女临凡会怎样?
或许他饿死在半路。
又或许他会勉强活下来,靠着一腔複仇的热血,他勤勉修了道,又幸运掌了兵,为村人报仇,然后孑然一身,逍遥天地。
又或许他会做一个普通平常的凡夫俗子,他逃离了故土,在新乡隐姓埋名,年纪一到,在邻家婶儿的牵线中,娶了邻家的小妹,她圆嘟嘟的脸庞长着一些褐色小雀星,没有美貌才名,胜在热情善良。
他没那麽喜欢她,但也会像个普通男人跟她相守,组建家人,他吃过苦,应当也会勤劳肯干,攒下一笔小家财,让全家人衣食无忧。
再然后,他在老妻跟儿女的哭声中,平静圆顺地躺进四方盒里。
无风无浪,就这样过完一生。
这就是大多数凡种的宿命,也本该是他的宿命。
如果那一日,你没有来见我,像宿命蝴蝶一样撞进我的人生。
“哗棱哗棱——”
极致的疼痛中,他恍惚又听见了铃铛声。
“滴答滴答。”
雨水从天而降,充沛又晶亮。
他睁开了眼,竟是那一条水桃色的小铃铛发带,像年少那般,毛茸茸擦过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