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奶奶冷笑,“好你个太监, 根儿都没了, 还敢夜不归宿,被伺候得爽了吧?”
宴享放下烛台, 尾摆曳曳, 也似一条蟒蛇,朝她游走而去,“公主不也是幽会小情郎方回来麽?奴婢知情识趣, 去外躲一躲, 公主这也要掉脸?未免有些不讲道理了。”
“你这是在质问我?”
“奴婢不敢。”
他的蛇腰慢慢游到她的面前,白缎琉璃似的指尖剥开长命锁, 又捏开了曳撒,漆黑腰笼锁着一座凉雪殿堂,他寡廉鲜耻, 笑吟吟呈给她看, “密钥不都在公主手里?奴婢便是想让旁人伺候, 也不得其法, 如何, 公主可消气了?”
“我哪有密钥!你简直狡辩!”
“有的,就在您的第二枚指戒里, 奴婢趁您安睡放了进去。”
阴萝埋头去找,然而她的私藏太多,完全淹没了她的视野,她没一会儿就变得不耐烦。
看,这位公主,神女,天之骄子,她种种头衔戴在冠上,得到的亦是多得数不清,哪里还会在意一把小小的守身密钥呢?宴享面带笑容,却冷漠地想着,他的贪恋与占有,也只是她脚边不值一提的玩意儿。
她没寻到密钥,索性把他抓在怀里,兇蛮道,“没有密钥,那本宫就撞开这笼!”
宴享笑问,“像撞开您小情郎的盆骨一样吗?”
“……”
阴萝擡眸,撞上他那一双幽流游动的眼。
“你监视我。”
宴享慢条斯理道,“公主站在风尖,多得是敬你畏你,可别忘了,还有奴婢这种的阴暗小人,就等着公主犯错,跌落山巅,摔进泥里,再慢慢割开您这一具傲慢的身躯,填满这饑肠辘辘的肚肠。”
祖宗并不给脸,嘴角噙着同样幽冷的笑意,“看来今日不宜享用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