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闭上眼,你就可以走了。
我允许你,你可以永远地离开我,永远地忘记我。
你的双足可以踏过春水大荒,你的双眼可以饮尽龙血玄黄,你大可以去做你的神女,你的佛姬,你的妖魁。
你求千秋,求万古,你的天地山高海阔,永无尽头。
而我这般的阴暗螫蝎,与你这一剎那的辉煌擦肩而过,等余光散透,我会安静且乖巧地,沉眠在腐朽的巢穴里,永不成为你的救世拖累。
“元幼平,我不要虚无缥缈的来生明日。”
这少年魔种披着她的猫尾红的罩纱,金丝光影交叠流动,他如新娘般祈求,稍稍带着颤音。
“我要今生今日,若你答应,若你答应,你就,你就在观音前,吻我九十九遍。”
我不管你这一双唇,日后会怎样吻那来世的意中人,但我要此时此刻,它只属于我。
“元幼平……吻我,你是不是不敢?”
蛇蛇立马支棱起来。
“我有什麽不敢的?”
他双眼透出一丝癫狂之色,“那就像小畜生一样,要我!”
半夜,大相国寺下了一场暴雨,滂滂沱沱,湿湿沥沥,黄绿琉璃瓦浮漾着银丝流光。
他们在菩萨的慈悲的青莲花目里,炽烈地接吻。
练星含将豔纱盖着脸,却盖不住这满身的樱桃毕罗,他微微分开唇瓣,吐出里头咬着一撮乌黑的发丝,如游鱼沉水,大雁坠地,似乎不敢看接下来那春日娇姬游青踏马的场面。
忽然。
她纤指顿住,飞快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