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顺着湘江潇水一路南下,这次去潭州走的是绕山小路,路线冷僻绕行,却甚是安全,两岸青山如碧,倒映澄澈江面之上,远远望去,江水浮动碧影,清澈怡人,船艉绑了只船家打渔用的玄色鱼鹰,正甚是寂寞的用尖锐长嘴梳理羽毛。
江来玩兴正浓,特意将它解绑放出,碧波下几条鱼清晰可见,那鱼鹰却迟迟不动,江来催促道:“这几条鱼不就在江面吗,怎麽还不叼上来?”
站在一侧的谢璧轻轻敲击船板,鱼登时四散而去,投入深水之中,再也看不到蹤迹,江来一惊,没曾想下一瞬,鱼鹰一个猛子扎入江水,片刻间已叼鱼上船。
谢璧笑道:“鱼鹰喜在深水沉波中捉鱼,鱼在浅水,反而不好捉。”
江来惊喜的清点鱼鹰捉上来的鱼:“看不出大人还懂这些啊!”
谢璧望着两岸青山,在拂面江风中淡淡一笑道:“从前也是不懂的,有人……曾教过我。”
江来并不晓得谢璧身份,只知晓他是朝廷要员,看着又是气度不凡,养尊处优的模样,便奇道:“京城地处北方,京城人大多不善水,谁曾教过大人这法子?”
谢璧唇角噙着淡笑,望向澄澈江水的眸光却带了不易察觉的怅惘:“一个……故人,她从小长在潭州,自然知晓。”
江来不再多问,将这些鱼都杀了,并放在火上炙烤,还特意邀船上的人都来吃,有酒有鱼,几人在甲板上席地而坐,边吃边聊,忽然,江来低声道:“你知道吗,小江菩萨从前是成过婚的,还是嫁去的京城,只不过和之前的夫君和离了。因我的远方堂兄是京城一家五品官的管事,我才知晓。”
谢璧动作一滞,未曾言语。
“看着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原来已嫁人了。想想也是,若是不嫁人,恐怕也不能这般抛头露面。”有一人道:“你说也不知是谁这般没福气,竟然和江姑娘和离,这样容颜绝美,又识大体的姑娘,世间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