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顺摇头,微微冷笑道:“那倒不至于,若女子真的能做船上的营生,当初父亲也就不必找我了,大约是想给她几个船,让她排遣排遣。”
秦顺仰着脸,沉吟:“不过货船要看管押运,她一个女子多有方便,客船清雅,就把客船划给月姑娘吧。”
属下一听,立刻会意。
如今,秦家赚钱的主要是货船,但这些货船皆是大船,要成熟的水手和掌舵跟随,自是不会分给女子。
剩下的客船和画舫,画舫大都是在官员用于交际应酬,这些人已和秦顺熟稔,也不是一个新来女子能斡旋的。
剩下的便是一些客船,中等客船利润最是微薄,船上又动辄几十人,沿途停靠上下,比货物麻烦多了,跟随客船的船员叫苦连天,剩下的客船是往返几个县市之间的航船,筏子,小蓬船等散船,区间短利润更低,都是当地老船夫在划,秦家看不上这生意,巴不得甩出去呢。
客船划给江晚月的消息,很快在船员中传开了。
船员对江晚月知之甚少,只晓得是舵主的外孙女,据说嫁给了京城甚有头脸的人士,不过这还没多久,就和离回家了。
和离就和离,别来霍霍他们啊!
衆人越想越气,跑去秦顺门前七嘴八舌抱怨。
“少爷,还有没有规矩啊,让一个女郎管船上生意,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为什麽把我们分出去啊?”
“客船本就利薄活多,如今又让女人管到我们头上,兄弟们,这活儿还能干吗!”
“对啊,不干了!”有人怒气沖沖道:“我可是当时跟随舵主的老人,如今生意越做越大,却让我去坐客船的冷板凳,如今还要让一个和离的女人管家,天理何在,祖宗规矩何在……”
“叔伯说得不错,我确实不配当管事。”一道温婉平静的声音响起:“不过不是因为我是女子,而是我不如诸位叔伯了解信风走向,操船装置,也不若叔伯,知晓舟客情形,两岸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