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璧一笑:“恐怕不太行,你既上了贼船,便听天由命吧。”
竹西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看到安静坐在舟上的江晚月,又瞬间放下心:“有夫人,我才不怕呢。”
竹西知晓江晚月是在湖畔长起来的,驾驭小小的独木舟,定然不在话下。
江晚月微微扬起唇。
此刻,心里涌现的感觉很奇妙。
她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她也可以被旁人信赖,被旁人倚重。
在谢府,在这偌大的东都,她极少体会到这番感受。
谢璧略笨拙地划动船筏,朝笼罩荷香的碧水深处而去,竹西坐在小舟上,往水鸟群中投石子,水鸟呼啦啦振翅,飞向天际,江晚月坐在舟上,望着周遭浮动的荷影和望不到尽头的芦苇,恍惚中仿佛回到了碧胧峡。
此刻,谢璧低沉嗓音响起:“在碧胧峡,你有坐过船筏吧?”
江晚月一怔,这还是谢璧第一次主动提起她的家乡,主动询问她从前琐事,江晚月莞尔道:“坐过,从小就划着筏子玩,也经常坐筏子去捕鱼。”
出发前,碧胧峡人会用束鹰草系住鱼鹰的脖子,一人一舟一鹰,驶向湖面深处,归程时,船舱已满载了鱼。
谢璧望着肤色洁白无瑕,昳丽柔美的妻,思索道:“湖深浪急,你不怕?”
江晚月笑道:“碧胧峡里的人,自小会游水,人人会划船,水性皆是极好,怎会怕水?”
谢璧点头笑道:“枕水而眠,也是妙事。”
“你还会捕鱼?”谢璧难以想象笑起时梨涡轻柔的妻会捕鱼,有些好奇,也有几分不信:“怎麽个捕法?”
江晚月侧脸映了湖面粼光,发丝泛着温婉的金光:“船夫或船娘会先敲打船舷,鱼觉得湖面有危险,便会往湖深处钻——这可正巧中了我们的意,鱼鹰最擅在深水处俯沖捉鱼,鱼鹰钻进鱼窝,瞬间就将鱼捕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