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如今已是她未曾想过的情形。
正在室中静坐,雪影和两个小丫鬟托着两个箱子,笑着走进来道:“夫人,这都是郎君之前的衣衫,未曾收拾过,奴婢们也不好做主,您若是有了空閑,或留或赏人,不若替郎君归置了。”
这本是妻的事,再多丫头也代替不了。
江晚月自是不会拒绝,她含着笑,接过雪影送来的两箱衣衫。
雪影使了个眼色,和那两个小丫鬟一同退下了。
江晚月打开箱子,旧木质混了樟脑球,糅杂了陈年的墨香味,缓缓飘洒在空中。
江晚月随手拿起一件长衫,显然是谢璧从前在书院念书时穿的,圆领,宽袖,干干净净的存放在柜中,瞧见这衣衫,大约也能想象出三五年前的谢璧是何模样。
据说在书院时,他便文惊四座,惊才绝豔。
江晚月想,自己不能偷懒,每日都要多看几页书。
他手持书卷时的一个摇头,一声感叹,她都想明白究竟是为何。
江晚月莞尔一笑,思绪渐渐飘散,手上悠悠缓缓的收拾谢璧的衣衫。
翻叠到第二箱衣衫,江晚月却怔在原地。
似是察觉到要碰触某些真相,江晚月屏住呼吸,眼睫轻颤。
那是一条内敛温婉的女子月华裙,清淡氤氲的半旧柿子色,衣袖上写满了飞扬的诗句,年深日久,上头的墨迹早已干涸,可书写者那时的肆意和喜悦,如同被岁月悉数尘封保存,如今瞧见,历历在目。
江晚月如同被烙铁烫了指尖,她飞速抽出手,啪地一声,箱子合上,如同关上了令人惧怕的兽。
江晚月松了口气,怔怔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