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肥沃的芭蕉叶无声晃动着。
叶尖时不时扫过窗棂。
虞听晚看了一会儿。
伸出手,拨了拨那叶子尖端。
若锦在一旁静静陪着。
同样的深夜,同样难眠的,还有皇宫中刚处理完一衆琐事的谢绥。
承华殿中,烛火通明。
谢绥披着外衫,踩着略显昏暗的月色,来到廊下,仰头望着天上一半隐于乌云中的明月。
思绪逐渐回到从前。
王福默声跟在他身后陪着。
不知过去多久,浓重的夜色中,他听到前面的帝王问:
“王福,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王福无声擡头,看了眼背影莫名显得孤寂的主子,複又低下头,说:
“陛下一国之君,怎会做错?”
谢绥望着这四四方方的天,眼底凝聚出无尽的悔意和说不出的沉暗。
从前那些年,他因执念所困,日日沉浸在痛苦折磨和恨意中,如今幡然醒悟,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深。
或许是人老了,孤身一人置身在这个充满孤寂处处藏着勾心斗角的深宫中,这段时间,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起从前。
过去那几年,东陵上下的各种事务,都是谢临珩在打理,他很少管。
如今亲自处理一国之政,每每批那些奏折时,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当初他举家迁至东部,离开皇城后,无数个日夜中,建成帝是不是也像他如今这样,一个人面对那些关乎着东陵所有百姓的奏折,一个人在朝堂上,看着那些各怀鬼胎的大臣们互相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