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时不时惊起的粗壮雷电,划过天际,再无其他亮色。

宫道青石路上,豆大的水珠砸在地上,声音又闷又急,溅起无数水花。

墨十稳稳撑着伞。

直到金碧辉煌的承华殿出现在眼前。

踏上台阶,他将伞收起。

承华殿外值守的太监行礼后迅速打开殿门,让谢临珩进去。

墨十拿着还在滴水的伞,候在殿外廊柱下等着。

谢临珩踏进大殿。

一眼便看到了里面殿座上手撚佛珠的谢绥。

自从上一次父子二人因为太子妃册封典礼的事再次谈崩之后,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

朝中大权不在谢绥手中,他又和亲儿子生了隔阂,谢绥便懒得再去上朝,直接明面将所有政务全扔给了谢临珩。

对于朝中那些琐事一概不再管,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之前谢绥身体未愈的那段时间,不管多忙,谢临珩都日日来承华殿在床前侍奉。

如今谢绥身体大好,加上他竭力反对虞听晚嫁进东宫,父子俩见了面也无法心平气和说话,谢临珩便很少再主动过来。

除非谢绥传人召他。

“父皇让儿臣过来何事?”他走上前,率先问。

谢绥看向自己儿子,指了指旁边的座椅,让他坐下。

“父皇今日让你过来,是想跟你提一提,今年宫里举办端午宫宴的事。”

听到‘宫宴’二字,谢临珩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谢绥转了转佛珠,接着说:“前两年因你在外平乱,加上父皇无意这些繁文缛节,所以一概省去了这些繁琐的宫宴。”

“但现在,东陵已定,你也身在宫中,该走的礼制,是时候走一走了。”

听罢,谢临珩垂了下眸。

没直接说办,也没说不办。

顿了两秒,他看向谢绥,直白问:

“是泠妃娘娘劝谏,提议您举办端午宫宴的吗?”

谢绥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