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冰冷,衣服像是铅块一样缠在身上。

她用尽所有力气,詹慕岩却纹丝不动,如同一块磐石一样,执拗的想往前,去到湖心深处。

他奋力扒拉着湖水。一声又一声的喊着:“二哥,二哥你快出来。”

言采微拼尽全力抱着他。

他们两个像是落难的冬鸟,在初雪的清晨里,在冰冷的湖水中,在荒无人迹的野外,经历了一次人生的生离死别。

彻骨的疼痛席卷全身,在某个瞬间,言采微忽然跟他有了同命相连之感,命运的齿轮沉重的从他们身上倾轧过来。

言采微没有力气了,指甲抠住他胳膊上的肉,抠得生疼。

她闭上眼睛,慢慢向湖底沉下去,苍白的手始终脆弱又执着的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他们沉入到黑色冰冷的湖底,她的身体陷入一片淤泥之上。

詹慕岩慢慢转身,漂浮在她的上方,静静盯着她苍白的脸。

她的头发浓密的铺在淤泥和水藻之上,露出洁白莹润的脖子,整个人好像上好的白玉精雕细琢出来的娃娃。

“就这样结束吧。”他叹了一口气。

然后,脱下外套,用衣服盖住她的脸,自已回身漂浮到湖面。

上岸后他赤脚踩在雪地上,九条白色尾巴露了出来,在漫天的雪花中飞展。

他忽然想起热气弥漫的浴室里,她趴在他的胸口,像一只猫咪一样在他怀里睡着了。

胸口忽然有些疼,好像空了一片。

虚空到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