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再看看。”游老拿起两颗核桃把玩着:“他走至今日,我不知道多少是他自己的功劳,多少又是他身边那人的功劳。是不是真有本事,分开各自行事后就能看出来了。”
“可您已经让家里三个兄弟前去效命……”
“不让族人去效命,在家里干坐着分析他是不是有本事?”游老瞥儿子一眼:“就你这样的,地上有金子你都捡不着。”
游福装模作样去看水开了没,安慰自己五十了还有父亲骂,也是一种福气。
“你在朝中警醒些,多留意章续之的动静。还有曾正,他不会什麽都不做。”游老低头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这几天,倒是让我看明白了各家屁股都是朝哪边坐的了,计安如今的形势比我预期的好许多,就算是来硬的都能一拼了。”
“来硬的?”游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意会错了,确定似的问:“硬抢皇位?”
“皇子要想夺权,不外乎内有文臣支持,外有大军效命。先说文臣。文臣历来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最爱拉帮结派,倾轧相斗。但你要是个进士,自然而然的就被他们接纳为自己人。计安是正经从科举路上杀出来的进士,只凭这一点,那些鼻孔朝天的老学究就认他。只要计安把皇帝做的那些事都掀开来,那些人未必就不会站到他那边去。更不用说伏威在朝中打了二十年瞌睡,拥趸衆多,这些人都会成为计安的支持者。”
游福从父亲那里知晓了那姑娘身后是国师,此时听父亲一分析越加感慨不已:“太师在朝中这些年培植的势力太大了,计安得到他的支持,事情就已经成了一半。”
“再说武将。”游老继续道:“伏太师手握重兵,而许容文是太师的人。要是计安来硬的,他们都扔了边境直攻京城,未必就会输,你当伏太师当年少年将军的名头是白拿的?如今满头白发又如何,不还是将扎木国那个战神将军挡在国门之外。”
“若真如您说的这般大好局面,计安为何没走这条路?”
“是啊,为何呢?”游老看着壶嘴冒出的袅袅水气轻轻笑了:“大概,是因为国师教出来的学生随了他,不愿意计安踩着尸山血海成事吧。”
游福不敢信,可好像又没有更好的理由来推翻父亲这一点,于是他问:“他们会如何做?”
“我若知道他们会如何做,还用得着和你这榆木脑袋在这说道?”游老轻哼一声:“沏茶。”
游福摸了摸鼻子起身沏茶,再次在心里和自己说,这麽大了还有父亲骂,是种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