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身份,你以为当他的老师轻松?”齐心摇头:“自打给他加了冠,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做的梦都是恶梦,那位……容不下他的。”
“他未必就需要那位容下他。”
齐心活到这个岁数,有足够的智慧,自然知道学生这一步一步必然都是算好了的,只是吶,这心实在是不得安稳。
“老爷!”管家奔进来快声告知:“公子来了!”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齐心往外看了一眼,忙道:“人呢?平时沖进沖出的人还要请不成!快让他进来!”
“不是,公子没有进来!”管家一跺脚,暗恼自己太着急没有把话说清楚:“公子背了藤条在大门外请见。”
齐心和沉棋脑子里同时闪过一个词:负荆请罪。
沉棋不用想就明白过来,赞叹道:“他在为你洗脱你早就知情的嫌疑。”
齐心一时想笑,一时又叹气:“傻孩子,便是如此,皇帝也不会信我真不知情。”
“皇帝信不信不重要,其他人信就是对你的一层保护。他如今衆所瞩目,摆出这副阵仗就是让所有人知道你不知情,皇帝就算想发作你,也会要多想一想动你的后果。”沉棋感慨:“能想到这一层,对你这个老师是真用心了。”
齐心抖了抖衣裳下摆往外走去:“我的学生无论什麽身份,都是个好孩子。”
沉棋稍一想,跟了出去,便是不能露面,这样的情景,他也想看一看。
大门外,计安背着藤条,不管多少人在围观,也不管这其中有多少别有用心的人,就那麽笔挺的站在那里等着。
他不能跪,如今他已是认祖归宗的皇室中人,跪了才是给老师带来麻烦。
没让他等多久,齐心提着衣裳下摆匆匆从屋里走出来,看着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