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皎皎,”在她故作骄纵的神态下,是忐忑慌张的心跳,几乎震破耳膜,“你叫什麽名字?”
过了片刻,才传来少年的回答。
“岳涯。”
月牙,月牙。
有一抹月牙,从她的少女时代,一直耀目到今日。未有一日熄灭。
岳涯回凤州后,她听说他性情大变,与青楼女子厮混在一起,还喜穿女装,整日不务正业,酗酒度日。
她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她相信当年那个对她说出那样话的少年,仍一如从前。
她搜集了很多女装,都是她认为穿在他身上,一定会很合适的漂亮衣裙。还有好看的口脂,精致的首饰,一件件,一个个,都整齐保存在衣箱中,等着亲手交给他。从青州徐府,到青州皇宫。
她想亲口告诉他,无论你是什麽样子,无论你选择什麽样的生活,我都甘之如饴。
她最终还是没有机会将这份礼物送给他。
忽然之间,脖子上的桎梏消失了,氧气接二连三涌入心肺,徐皎皎剧烈咳嗽着,重新回到人间。
太极宫已沦为火海,黑烟四起,火势熊熊,空气中飘散着黑色的灰烬。
徐皎皎捂着像要断裂的脖子爬了起来,看见延熹帝头上正血流如注。
惊恐万分的霞珠后退一步,手中染血的砚台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
延熹帝捂着血流不止的创口,慢慢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他身后,毫不犹豫对他痛下杀手的霞珠。
他给她无上的荣宠,仅有的温柔,甚至都没有想过要带她一起死,她却毫不犹豫将砚台砸向他的后脑。
“你……为什麽……”
霞珠双手颤抖,恐惧擒获了她的内心,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到徐皎皎挣扎着站了起来,抓起她的手,拉着她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