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你若不信,多得是办法验证。”徐夙隐淡淡道。
徐天麟神情複杂至极,下意识地想要举证反驳,但他内心的迟疑让他久久未能说出一个字。他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的庶兄,心中莫名感到一股深深的慌张,干脆起身而立,低声说道:
“我会证明你说的是错的。”
徐天麟离开后,徐夙隐终于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刺目的鲜血如梅花一般越来越多地盛开在手帕上。外边的水叔闻声赶紧赶来,看见徐夙隐的模样,大惊失色道:
“公子!”
水叔的呼喊,犹如隔着一片深重无边的海水,传到徐夙隐耳中时已经只剩下模糊不清的音节。
他的心髒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大而冰冷的大手紧紧地攥住,血液不受控制地迸发,再不由自主地随着他剧烈的咳嗽,争先恐后地想要逃离他的身体。
他曾以为他会习惯这种病痛,就像他再如何痛苦不堪,也还是走到今天一般。但其实,就像姬萦所说,痛苦是无法习惯的。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一如既往被这副疲弱的身体所带来的病痛折磨。
他永远也无法习惯。
水叔已经狂奔着去竹苑外叫大夫了,他走得慌张,甚至忘了关门。冷硬无情的朔风从大开的门外灌入,徐夙隐无力垂下的大袖,如他的生命之火,在风中摇曳不定。
徐夙隐颤抖的手肘撑在交椅扶手上,竭力支撑着失力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间,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躺到了床上。大开的门也已被关上,屋内分明有火炭燃烧的声音,可他的骨头缝中却依旧散发出令人颤抖的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