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恨居云,但却知道,二十日之后,居云一定会恨她。
居云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她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
“仇恨,除了无穷的战争,究竟能带给我们什麽呢?”
“……能让一无所有的人继续活下去。”
姬萦低声说。
“我曾有过万念俱灰的时刻,或许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白鹿观的地窖中,她的眼泪和汗水一起滴落在生鏽的尖锐烛台上。
时过境迁,她已经快忘却那种非人的痛苦。
唯有那一刻的万籁俱静,好像时间也随之暂停的绝望感深深地镌刻了下来。
“是不甘和恨意,支撑我活了下来。”姬萦说。
居云看了她许久,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在姬萦眼前,她闭上双眼,喃喃念诵着什麽。
“你在说什麽?”姬萦问。
“我在向我们的祖先信禁赛祈祷,希望祂能保佑你余生不再有这样的时刻。”居云的笑容就像她们头顶的这片蓝天,清澈得没有一丝阴霾。
藕片熟了。
只有一点盐作为调料的藕片,清脆甘甜,让姬萦仿佛回到了十一岁之前的夏天。
与姬萦分别之后,居云往哥哥居住的宫殿骑马而去。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把生辰提前在二十日那天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