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她就兴沖沖地写了第一封报平安的信,她犹记得姬萦的叮嘱,只在信中记了些与自己有关的日常,然后第二天,托宫中专门给宫人寄信的人寄回暮州。
姬萦收到信已是七天之后,霞珠的平安信至少缓解了她心中一部分的焦虑。
徐籍将霞珠安排在清閑的药藏局任职,相当于是一棒子之后的那颗甜枣。仿佛是在告诉姬萦,“只要你乖乖听话,你的人自然安全无忧”。
呸。
枣肉心中过,棒子永久留。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这些棒子都敲回徐籍头上。
一个月后,姬萦携带着青州来的圣旨,带着随圣旨而来的三百人的护送队伍,一起踏上了前往天京的路。
出发的那一天,她除了身边亲近之人,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同在一城的徐夙隐。
姬萦自己都弄不懂自己的心了。
她没有告诉徐夙隐自己要去天京出使,究竟是担心他又要为她涉险的心多些,还是芥蒂那“六分神似”多些。
能说出“贱人所生,难当大任”的父亲,难道会莫名其妙问她“夙隐的身体在暮州还好吗”?
她理智上清楚这是徐籍感受到她带来的威胁,想要分化她和徐夙隐的举措。
但情感上又不禁反问——这真的是捕风捉影吗?
若是捕风捉影,为何那一瞬间她的心如获真相,猛地沉入冰冷的河底?
“报恩而已。”
“……你不必挂怀,我也只是在报我的救命之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