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夙隐握在她小臂上的五指,洁白如玉,纤长瘦削,隐约的青筋埋在光洁的皮肤下。窗外发白的曦光,在他突起的掌指关节处跳跃。
顺着他的手,她看见了自己的手。
盛开的木棉花很美,徐夙隐的手也很美。她的手却长满老茧,遍布暗沉的旧伤。和木棉花格格不入,也和徐夙隐格格不入。
一股刺痛忽然而生。
姬萦来不及追究心髒忽然狂跳的原因,她避开徐夙隐沉静的目光,下意识地将握着木棉花的手垂了下来,另一手也要藏到身后。
在木棉花落下之前,那只她认为很美的手,忽然扣住了她伤痕累累的手。
两只本该天南地北的手,就那麽连在了一起。
她惊诧地朝他看去,他的神色依然那麽宁静,恍若无边苍穹的深邃眼眸,好似看穿了她的内心。
徐夙隐将她的手带到了阳光之中。
金色的辉光温柔地拂在她的手背上,像一根毛茸茸的羽毛。他专注地注视着姬萦的手,以及手中的那支绯红的木棉花。
“是的,很美。”
他浅浅一笑,如朝霞举。
姬萦忘了该说什麽,她灵巧的喉舌在此刻好像从身体里消失了一样。她握着木棉花的指尖不由地蜷缩,从心髒到指尖,蹿过阵阵麻意。
回到太守府后,姬萦谢绝了一切来客,伏在桌上给远在凤州的霞珠写信。
她先是详尽讲述了一下铲除暮州四大家族的过程,然后犹豫了许久,在最后一段短短地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