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萦总疑心徐夙隐体弱是因为缺乏锻炼, 瞧瞧自己, 五岁的时候就能像灵活的猴子一般,爬上大树蕩来蕩去, 六岁的时候更是胆大包天地跟着大伯父一起下河畅游。那时,母后总是忧心忡忡地念叨,说这样下去定会生病。但她从小到大就没打过几个喷嚏!
无为寺,乃是青州城内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寺。虽说与青州城外雄伟险峻、连绵不断的十里大山相比稍有逊色。然而,若只是想要俯瞰这青州全城的繁华景象, 观赏一场壮美的日落,这里却是绰绰有余。当夕阳西下, 余晖洒落在寺顶, 整个无为寺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神圣而庄严。
姬萦背着剑匣,目光时不时地投向身旁的徐夙隐,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话语如同山间跳跃的溪流,时而欢快, 时而舒缓。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她比寻常更为活跃, 每每说出什麽精言妙语,总是令一旁倾听的徐夙隐忍俊不禁。
虽然夏日空气燥闷, 但在徐夙隐身边,不可思议总有一股清凉。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上山,终于到了无为寺门口,禀明身份后,姬萦将马匹交给小沙弥看管,带着徐夙隐往寺庙背后绕去。
“你什麽时候来过无为寺了?”徐夙隐问。
“上任春州太守不久,这里主持邀我一叙。”姬萦说,“佛释道本一家嘛,就一起喝了点茶,吃了顿斋饭,他们还想留我辩经,我借口公务赶紧溜了。”
徐夙隐微微眯起双眸,嘴角上扬:“以你诡辩之术,恐怕难分高下。”
“这怎麽能叫做诡辩呢?正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向来都是以理服人,分明是个讲道理的达人!”
徐夙隐唇边始终带着微笑,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静静地凝视着前方身姿矫健、充满活力的姬萦。
姬萦回过头来看见他的笑,心跳有些加速,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等他走上前来和她平齐。
“我这个人,从小就讲道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拳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