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始终保持一种刻意的洪亮,在他说话期间,四周的目光自然而然聚集了过来。就算是不知道凤州岳涯穿女装的人,现在也都知道了。
他们看着岳涯,窃窃私语,鄙夷嘲笑。
岳涯面无波澜地坐在食案之前,目光只在自己的酒盏上。他淡淡道:
“难怪师兄閑得发慌,原来是宰相和陛下那里人山人海。以师兄不上不下的身份,想轮到你,恐怕要久等了。”
男人仍然保持着笑容,但他藏不住眼中被狠戳痛处的羞怒一闪而过。
“师弟的关心还是那麽别致。只是,你如今也快到冠年了,还是应当学一些人情世故,免得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自然没有师兄会察言观色,知情识趣。”岳涯微微一笑,擡头迎上对方的目光,“要不然,宰相也不会如此看重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子。”
现在姬萦明确对方身份了。
张绪真,徐籍早年收养的义子,从小抚养在膝下。虽非亲生子,但颇得徐籍看重,少年时期便让其随军历练,在军中很有威望。
义子都来了,为什麽亲生的长子却没来?
张绪真眉毛一竖,还要反唇相讥。
“够了,义兄。”
从女人口中发出的一声严厉呵斥,压下了即将升级的沖突。
在场的女人,除了姬萦只有一个。
徐皇后仍坐在高台上,姿态未有分毫变化,但那双曾经局促的眼眸,正暗含怒意地望着帐外的张绪真。
帐内帐外都霎时安静了下来。
姬萦在此时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