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裴羁合身扑出去,在最后一刻,用力拉她入怀,随即用手护住她的头脸,抱紧在怀里。
轰,马匹悲鸣着沖下山崖,他亦连人带马,在沖击的余势里撞上另一边山壁,裴羁弓起身子牢牢护住苏樱,肩上猛地一阵锐疼,也许是撞了骨头吧。
但,只要她没事就好。“念念,”裴羁抱着苏樱下马,在失而複得的巨大欢喜中颤抖着抚摸她的脸,“念念,别走。”
柔软的手抓着他的衣襟,她像一只蝴蝶,安静地落在他怀里,裴羁说不出话,哽咽着喉咙,她弯着一双眼,声音如梦如幻:“哥哥。”
下一息心髒处猛地一疼,裴羁低眼,看见她手中的匕首,看见顺着刀刃迅速淌下来的鲜血,她还是不肯原谅,她要杀他。
在巨大的苍凉和悔恨中不再躲闪,抵抗,喃喃唤她:“念念。”
苏樱握着匕首,该送进去的,却终是犹豫,松开了手。
他抖着手来握她,苏樱一把推开:“这一刀,你我恩怨两消。休要再来纠缠,此生此世,不複相见。”
她拉过他的马,一跃而上,裴羁捂着心口,跌跌撞撞追在身后,眼前寒光一闪,窦晏平挥剑拦住,厉声道:“休得再来!”
侍从呼喊着追上来又被他麾下的牙兵拦住,裴羁摔倒在地,渐渐失去聚焦的眸子看见苏樱催着马头也不回地走了,窦晏平跟着她,还有数十个牙兵,马蹄卷起半天烟尘,阻挡了视线。
念念。心髒处痛到走不动,裴羁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追着,身后张用赶上来,紧紧扶住:“郎君,得快些包扎!”
山道上,苏樱又加一鞭,催得马匹如飞向前。风声呼啸着,心里空落落的,似轻松,又似茫然,一双眼牢牢望着前方。
她不会回头,她半生飘零,只想找个安稳依靠,但也许,这依靠,也可以是她自己。
“念念,”窦晏平紧紧追着,在越来越强烈的预感中追问,“你要去哪里?”